“你不用担心啦,都商量好了。”
“所以,这事儿除了我还有谁不知道?”您老是单单瞒着我是吧。
老妈摇摇头,说:“我是打算把事情安排好了再告诉你,这样你就不用烦了。”
谁说我不用烦,我现在就很烦。这种办法到底是谁想出来的,站出来,我给你记一笔。
“哥哥知道吗?”
“知道的。”老妈点点头。
所以不是白日希的建议就是白日希默认的建议。我这样理解没错吧。
“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麻烦别人真的好吗?”我还是试图挽回一下吧。
“可是——”
“可是什么,人家屋子里的房间是刚刚好的,难道我去抢裕树的床吗?”我现在是满心的怒火。
“可是我们家还有一间客房啊,”裕树小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从门后面探出头,“不过,如果奚奚姐姐喜欢我的房间,那也没关系的。”
对哦,气疯了,是有一间,就是后来阿才叔住的那间。客房在三楼,我没上去过,所以忘记了。
我也不忍心对着裕树小朋友发脾气,只摸着他的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奚奚姐姐,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几天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和妈妈一起选的,”裕树小朋友期待又委屈地说,“你去看看嘛,如果不喜欢我和妈妈再换。”
重点真的不是这个……
我忽然想起,裕树小朋友好像最近都在有意无意地问我的喜好,诸如“奚奚姐姐喜欢蓝色还是紫色,黑色还是白色?”“奚奚姐姐喜欢布帘还是纱帘?”“奚奚姐姐喜欢硬的椅子还是软的椅子?”等等等等……
七拼八凑,已经可以想象出,三楼客房的概貌。
“奚奚姐姐~~”裕树你居然还拖音……
“好啦好啦。”姐姐没救了,已被萌得丧失了反抗能力。
裕树小朋友的大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喜悦之中包含着那么一点小得意。
所以,裕树小朋友你是察觉到了我的病对吧?嗯,撒娇卖萌不耐受,真的不耐受啊,都病入膏肓了。
什么?!你还打算以后继续用?不行!
好了,用吧用吧,你开心就好。
对于这个问题的处理结果就是,郁闷的我送愉快的老妈和裕树小朋友出门,然后待在客厅看电视。
说起来,这里真是个度假的好地方。房子是江叔叔朋友的,一直定时有人打理,来的时候也不用怎么收拾。不大不小刚刚好四个房间,我和老妈一间,老哥和老爸一间,直树和裕树一间,晴阿姨和江叔叔一间。泡温泉的地方也不远,徒步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附近还有座明朝时候兴建、清末翻修的寺庙,在半山腰上,从这里到山脚也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
虽然今天不能泡温泉多少有点遗憾,但是背靠山林,安静且干净,出来洗一下肺也不错。冬天夜晚来得早,不到七点就暗了,等到大家都出门了,也才七点半,却已皓月当空。
洗了澡,正考虑要不要出去散散步,没想到刚换好衣服,直树同学竟然带着裕树小朋友回来了。
裕树小朋友看起来很困,只弱弱地打了声招呼。
“睡醒就好了。”直树同学拍拍裕树小朋友的肩膀。
“晚安。”这季节被子挺冷的,我把手上的热水袋给裕树小朋友,摸摸头。
“谢谢。”裕树小朋友上下眼皮打着架,迷迷糊糊地抱着热水袋进了房间。
“裕树怎么了?”刚才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直树同学倒了杯水。“不太适应,就先带他回来。”
确实,有些小朋友泡温泉会不舒服。
“裕树这里我会照看的。”所以,你要不要折回去?
直树同学喝了水,才慢悠悠地开口:“出去走走?”
我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可是现在……“裕树怎么办?”
“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sure?”
“走吧,”直树同学放下水杯,“衣服都换好了。”
“哦。”我拿起收拾好的小包,跟在后面关门。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问道:“直树同学,你不介意吗?”
直树同学反问:“介意什么?”
“家里莫名其妙地住进一个人。”我声音不自觉地低下去。
“第一,事出有因;第二,家里有空房间;第三,我想象不到你可以制造什么麻烦,”直树同学用陈述语气反问,“三个理由可以说服你接受既定结果吗?”
既定结果,直树同学你真是一针见血。
“哦。”我已无力反驳,总不能告诉他这不符合剧情吧。更何况,剧情还没开始。
向来理性而有逻辑的直树同学,忽然以一种不确定的口吻,在晴夜里划过一道霹雳。
“我有时候会觉得,你很冷漠,似乎——”
“这个世界与你无关。”
我吓呆了,心脏似乎骤停了三秒,才哑声回道:“没有。”心跳又猛地加速,仿佛在指控我的心虚。
“假设被证实了,”直树同学停下脚步,“你没有掌握说谎这项技能。”
我停下,踢走前面的一颗小石子,鼓起勇气抬头直视这个敏锐得可怕的人。
“他说,你幼年有严重的自闭症,七岁的时候不药而愈,但是,我不认为你已经完全康复了。”
我略松了一口气,笑道:“你说是,那就是吧。”
幸好,他帮我找到了解释。
“直树,”我真诚地请求,“你可以保守这个秘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