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略毁形象……既然星期三下了雨,那么星期四就不会下了吧。
事实上,施云布雨并不归我管。所以星期四还是下雨了,断断续续下了一天。
但是呢,有准备,就算是阴天,也不会破坏心情;没有准备,就算是晴天,也能马上来个霹雳。我在星期五的遭遇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风和日丽,天高云淡。
我和睡神同学跑了五圈,走了一圈,都很满意对方的表现,目测平淡愉快的一天就这样了。
可是……
是这条钥匙啊,门怎么打不开,不会是开错门了吧?
我往后退两步,确认门牌号。“六街二十四号”,没错啊。
再试一次,还是不行。有两种可能,一是换锁了,但我的钥匙明明戳得进去;二是从里面反锁了,谁反锁的?
不会是有小偷进门了吧?我又想到一种可能。要不要报警?
可是出门的时候我明明关好窗了,门锁也没有破坏的痕迹。
咦,等等,关窗的时候我好像有一扇朝阳的没拉窗帘,想着留给小白兔晒晒。
事后想起,我觉得此刻的自己真是蠢死了。我蹲着,鸭子步走到窗边,然后慢慢起身,力求以最小的暴露面积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形。
一切都好好的,没有被翻找的痕迹,只是……
凌乱的长卷发,绯红的侧脸,露着半个雪白光滑的肩膀,老妈就这样跪坐着,沙发背遮得很严实。
除了地板上的男式衬衫和红裙子,其他被挡得很好,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一瞬间被雷劈成痴呆的我,默默地蹲下,鸭子步离开了。
我靠着路边的电线杆,感觉我的脸快熟了。一捂脸,手指都被烫红了。
被惊吓到的我,摸出手机,给老哥打电话。
“哥哥——”我的声音不稳。
“小妹妹怎么了?”老哥关心地问。
“爸爸在家吗?”我有些害怕。
“不在,说是去你那边,见到了吗?”老哥淡定地说。
“我家门反锁了,哥哥你要收留我。”我松了一口气。
老妈不靠谱,老爸也是。太过分了,以后要我怎么面对沙发。
闻言,老哥沉默两秒,“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但很快止住,对我说:“车还在家,我开过去。二十分钟之内到。”
“嗯。”我挂了电话,从包里拿出书,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心不在焉地看,并打算以这个姿势坚持到老哥来解救我。
可惜,天不遂人愿。
“你没带钥匙吗?”直树同学过家门不入,多走了两步,想要给予帮助。
如果我说没带钥匙的话,会不会被请进去喝杯水呢?我还是说实话吧:“我在等人。”顺便把书放到包里。
“你确定?”直树同学很是怀疑。
确实很值得怀疑。刚放学,校服都还没换下来,就顶着两只红耳朵,站在自己家门前看书,还说在等人。真话一秒钟伪装成假话。幸好脸和脖子都不红了,不然要被以为是病发。
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旁边,解决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老哥的校服也还没换,应该是一回家就接到电话匆匆赶过来的。
走过来,停下,老哥摸摸我的头,然后牵起我的右手,问:“吓到没有?”
我点点头,手指动了一下。
老哥左手握紧,伸出他的右手,对直树同学打招呼:“你好。请问是?”
直树同学和老哥握手,回道:“你好,我是江直树。”
“谢谢你的照顾。”言毕,老哥松手,打开车门。
我坐到副驾驶座,对直树同学扬扬手。“谢谢直树同学,再见。”
“嗯,再见。”直树同学说完,转身离开。
我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老哥坐下,系安全带,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既然让我点菜,那就不必客气了。
“吃完饭再去买衣服?”老哥询问我的意见。
“嗯,吃完才有力气逛。”我选了一张光盘,放音乐。
“哥哥好像已经很久没和小妹妹逛街了。”
“是啊,上次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买网球服。”至少有半年了。
“小妹妹记性好。”
对了,说起网球服,该换了。“网球服又该换了,不大合身。”
“嗯?”红灯,车缓缓停下。老哥偏头打量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别看我,看前面。”我指指前方的绿灯。
“小妹妹好像长胖了。”老哥的话里笑意明显。
“啊,一定是上学少运动了。”我捏捏腰,感觉附上了一层薄薄的脂肪。
老哥安慰道:“没事,小妹妹再胖些才好看,现在太瘦了。”
没诚意,一看这张脸就知道老哥憋着笑。
“想笑就笑,憋坏了保险不赔。”然后,老哥“从善如流”,笑得欢快。
面子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反正我里子都没了。
“说到网球服,明天要不要去打网球。”老哥建议。
“好啊。”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在老哥这里待到星期天。
“然后送小妹妹回去,一起吃个午饭。”老哥绝对是故意把一句话拆两半的。
自此一路无话。
大概是为了抚慰我受伤的小心灵,老哥今天把糖醋排骨做得特别好吃,真的很饱。
老哥瞥了一眼我微涨的小腹,说:“吃撑了吧,不开车,走路。”
白日希你开什么玩笑,这里到商场至少有七公里。
当然,不可能全程走路,刚吃饱饭的兄妹俩慢悠悠的走了两公里左右,才上了公交。
有个段子说,女人最喜欢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买买买”。诚不我欺。
带着老妈出门买衣服不心疼,带着老哥就更不用心疼了。
当然,有些东西是不能让老哥刷卡的。比如说,现在的老哥站在内衣店对面的奶茶铺,而我在店内。
女导购一脸羡慕地说:“又高又帅的是你男朋友吧,小妹你真有福气。”
扶额,今晚已经第三次了。“是啊,很有福气,那是我哥,亲哥。”
我无视女导购的略尴尬的笑脸,速度挑好,刷卡,签单,走人。
出了店门,老哥拎着三个纸袋,以及两杯奶茶,过来与我会合。
我接过其中一杯奶茶,继续把纸袋挂到老哥手指上。
呃,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太过分。
“买完网球服就回去吧。”我说完,“咕噜咕噜”地喝了口奶茶。
“嗯。”老哥应了声,继续“咕噜咕噜”地喝奶茶。
进了某品牌运动服装专卖店,老哥挑了套蓝白色的网球裙,递过来,示意我去试。
从试衣间出来的我对着镜子,感叹老哥的眼神犀利,竟然连码数都挑好了。“不错,就这件吧。”
“嗯,小妹妹喜欢就好。”老哥抬头看了一眼,从架上拿了套一样的,然后从钱包里抽出卡,到收银台结账。
我把衣服换出来,整理好,挂回架子上,从老哥手上接过两个纸袋。
我想,如果白日希不是我哥,我可能会与三年后的袁湘琴同学一样,自导自演一出障碍重重、结局未知的女追男戏码,对象是白日希同学。
甚至猜测,上上辈子,我可能拯救过太阳系。幸好没有如果。
初秋的夜,凉风习习,两行路灯浮在空中。从脚下延伸,是一双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