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柔此时胸腔剧痛,耳中嗡鸣作响,哪里还听得清白月在说些什么发红的眸子紧盯着居高临下的薛白月,心中恨意早已烧得她整个人失了理智,怒火几欲将她点燃。
先前和薛白月对上时,上官柔虽感觉对方修为要比自己高上一些。却没有像现在一样,给她以深不可测的压迫感,而且加之薛白月轻易地就抹除了她的储物手镯上印记的手段看来。可以断定这段时间里,对方的修为又涨了一大截。在这样的云镜里骤然突破,除了得了某种逆天的机遇,还能是什么可偏偏是这样的薛白月,还要来抢夺她的东西。
上官柔唇瓣溢满鲜血,却强忍着没有出声。只0因她有种莫名的直觉,薛白月上次没直接杀了她,这次自然也不会。否则哪里来得这么多废话她逼迫自己将心头的无边屈辱硬生生咽下,只要活着、只要出了云镜
垂下眸子,上官柔眼里的冷光一闪而过。
“放开她”这边上官柔隐忍地垂眸不语,那厢的尹洛寒却有些忍耐不住了。勉力以剑支撑着自己直了身子,在元婴期修士的威压下微微发颤,脸色也变得愈加苍白。却还是一步步地往白月的方向走过来。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也渐渐攀升。
剑修要比同阶的修士强上一些,但想要越级挑战,却没那么容易。
眼见着尹洛寒的靠近,白月挑了挑眉毫不留情地聚起威压朝他压了过去。尹洛寒身子一滞,面如金纸、立马吐出一口血来。
“尹师兄,你怎么样”方才被白月推离战局的雾霓裳见此,募地就惊叫了一声。连忙朝尹洛寒跑了过来,只碍于元婴期修士的威压根本就靠近不得。她心头慌张,下意识就朝白月道:“前辈,尹师兄无意冒犯您,请您原谅他的不敬”
就算雾霓裳见着一向趾高气扬的上官柔被这样打击,心底忍不住长舒了口气。但也见不得尹洛寒因上官柔而得罪这位明显修为要比他们高一些的女修,此时见着尹洛寒受伤,她就有些不忍心了。
白月本就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要了上官柔的命,抢走聚阳鼎的目的已经达到,她自然不会多做停留。只不过着狼狈趴伏在地的上官柔,她体内属于原主的那份郁结不甘便消散了几分,心中觉得十分畅快。
“走吧,小白。”她轻笑着唤了一声小白,干脆利落地转头离开了。
云镜开启是有时间限制的,白月如今没了千年灵木的限制,所作所为十分随意。她一直跟在上官柔的身后,在对方眼见着就要获取宝物、获得传承时出现,正大光明地抢走上官柔的东西。哪怕上官柔将她恨得咬牙切齿,在绝对的实力前却什么也做不了。
等云镜再要闭合时,上官柔一行人才一无所获地出了云镜。此时的上官柔哪有初进云镜时的意气风发她的容貌不变,但周身那股自信恣意的气质却全然变成了明眼看得出来的颓然与深深的恨意。
上官柔出了云镜后,并未在外界停留,而是急匆匆赶回了门派。他们门派这次出来的弟子,只有跟着上官柔的弟子全都折损在了云镜。门派其他长老多有不满,可上官柔的师尊一并将异议压了下去。
知道薛白月如同时时刻刻盯着她,无孔不入地出现在她的周围。哪怕心思再怎么沉定,上官柔也生出几分焦躁不安来。她迫切地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因此这次多年都没有出过门派。
洞府中,上官柔眼睛紧闭,运气全身灵力一次次冲击着障碍,却没一次成功。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眼里闪过暴躁,拿起一旁的玉瓶将里面的丹药全都服了下去。瞬间体内更多的灵力开始汹涌起来,她立即闭了眼再次尝试冲破元婴期。
然而甫一闭眼,她的神识中不自禁又出现了百年前云镜中的一幕幕。
这些画面纷杂闪现,变幻莫测。无一例外的,都是她被欺压,被打倒在地的场景。上官柔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她竭力想要忽视这些画面。然而却无法忽略,这些所有的画面最终都会形成的一张脸。
薛白月
上官柔倏尔睁开眼睛,眼珠微微泛红。白色的冰霜以她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而去,瞬息间便冰冻了整个洞府。下一刻轻微的咔擦声响起,周围的一切皆化为霜雾。冰晶飘散下来,站在中间的上官柔未被沾染分毫。
霜雾飘散过后,上官柔祭出飞行法器,一言不发地往外面飞去,整个人环绕着一种莫名的肃杀之意。这么多年来,薛白月几乎成了她心中的魔障。薛白月一日不除,她的修仙之路恐怕就会止步在此。
如今,不是薛白月来向她寻仇,而是她非杀了对方不可
就在上官柔消失的同时,已经碎成粉末的洞府前悄无声息地站了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皱眉看着上官柔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他这个徒弟以前还好,心思坚定、一心修仙,倒是个难得的修仙苗子。但自她从云镜回来之后,整个人变化诸多。往常看不上眼的丹药,现今却大量服用。他规劝过几次,对方明面上答应了。暗地里却还是盲目地服用丹药,过分急躁地想要提升修为。
也罢,让他跟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毁掉了他徒弟的道心
白月被上官柔找到时,看似正带着小白四处游玩。实则是暗地里凭借着原主的记忆,将她该得的东西都收至囊中,其中自然就有原主前世所得的锥。
见到上官柔时,白月略有惊讶。却见对方一言不发就发动法宝,朝她攻了过来。
上官柔的修为比之上次已经增长了许多,但白月又不是完全没有修炼,自然也不会止步不前。
两股灵力在上空碰撞起来,冰霜与绿色的藤蔓四散腾飞。聚起凛冽的罡风,朝着周围席卷而去。只是不多时,白月就将上官柔完全压制住了。然而此时的上官柔却不像以往那样忍耐,而是有股拼着性命也要和白月同归于尽的狠辣。
看到上官柔眼底埋藏的怨毒和愤恨,白月轻笑着将她制住了,静静地看着她挣扎。大概原主当时也是这样的心情,或许心底比上官柔还要怨恨。毕竟她每次都是将要成功复仇,却硬生生地被人打断。这种半途而废比从一开始就没有复仇希望更让人不甘心。
“你还记不记得薛家一家”白月问了一句,上官柔挣扎得有些失了力气、姿势狼狈地跪爬在地。闻言冷笑了一声,直直地看着白月道:“当然记得毕竟他们一个个都死在我手里,那种临死前妄图求饶的姿态真是丑陋极了。”
她短促地笑了笑,咽下喉头的鲜血:“我上官柔这辈子,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亲手挖出你的心肝”
上官柔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信奉斩草除根的道理。只不过没想到,这一世在一个小小的薛白月身上栽了跟头,让自己陷入了这样两难的境地。
“执迷不悟。”白月眸光转冷,因为上官柔的话,心底属于原主的情绪募地就激荡起来。许是原主到底天分不错,曾经又经历过修仙一途的缘故。她的情绪起伏的波动有些大,白月也有些受了影响。愤怒使得她募地加重了威压,朝着上官柔冷声道:“我今天就要你为薛家所有人偿”
“哼”白月话未说完,就听得耳边响起了一声轻哼。这声音听起来并不大,却诡异地直直钻入了白月的脑海中,募地使得她神魂震荡,胸口窒闷起来。
心底浮现出几分不好的预感,白月连忙飞身后退几步。就在她刚落了地朝着上官柔的方向看过去时,便见上官柔被一个老人给扶了起来。那老人分明就是白月初次濒临死亡时,醒来见到的老人。
也是当初掐断了原主报仇希望的老人
那老人扶起上官柔,连忙给她喂了药物保命,又聚起灵力使得药物催化开来。直到上官柔神色变得好了一些,那老人才朝白月看了过来,眉宇间全是浓浓的不悦。
“向我徒儿道歉,今日之事本尊便不予追究。”顾念着对方是薛家的后人,老者好言相劝一番。岂料对方不仅不为所动,嘴角还勾起嘲讽的笑容,老者便有些动怒了。
“不知天高地厚。”他又哼了一声,一抬手就想给白月一个教训。岂知他掐了手指念了诀,对方竟然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反应。再一探过去时,老者发现千年灵木上的印记竟然被人给抹去了他的眉头立时就深深皱了起来。
白月见此忍不住讽刺地笑了起来:“你是想催动我体内的千年灵木枉费你口口声声说想要偿还薛家对你的恩情,倒不如说是借我的身体蕴养千年灵木罢了”对方如果真的想要救原主,为何会一开始就在千年灵木上留下印记,使得灵木能够轻易被他取走
白月一边说着,边暗自调动周身的灵力,她现在的修为自然比不上这个老人。但是没了千年灵木的压制她倒也不怕什么,暗地里聚起自己的神识就往上官柔脑中刺去。
这样的动作自然为老人所察觉,他皱眉阻拦,强大的神识让白月骤然惨白了脸色。然而她的动作却停也未停,手持锥朝着老人攻了过去。就在老人看着锥面色微变、出手阻拦的当口,下一击神识已经刺进了上官柔的脑中
上官柔顿时张口痛叫一声,嘴里鼻间耳朵均沁出血水来。
不知是不是白月的错觉,上官柔的神识本来就比一般人要强了一些。但在多次接触中,白月感觉自己能够抵挡上官柔的神识查探,神识似乎比上官柔还要强。这样狠厉的一击,几乎能毁掉上官柔的神识
“尔敢”老者见状,顿时愤怒异常锥是难得的宝物、他自然看得出来,因此也分了几分心思去阻拦对方攻过来的动作。然而没想到,对方竟然不将他放在眼底,暗地里朝着他的徒弟出手。
上官柔如今的情况他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个模样往后休想继续修仙了徒弟被毁以及被轻视的行为使得老者骤然羞恼起来,他聚起灵力朝着手持锥的白月就是一击
白月刚踏入修仙之门时,老者就已经达到了合体期。此时两百多年已经过去,是个什么修为白月根本预测不到。伴随着老者的一击,毁天灭地的威力顿时全部朝着白月奔涌过来。她顿时聚起全身灵力,更是将锥挡在身前,只不过挡住了几秒。锥就发出细碎的嗡鸣声来,连带着白月全身都细细地开始颤抖起来。
嗡地一声,锥光芒尽敛。白月胸口骤然刺痛,被剧烈的威压压得往后退去,喉头更是止不住地涌上腥热的液体。白月来这个世界已经遭受过诸多痛楚,但此刻还是有些支撑不住。脑子中被翻搅了一样,神魂几乎离体。
她飞速倒退的同时,老者手上又重新聚起灵力,显然是想要就地处理掉她。
白月如今已经毁掉了上官柔,按照原主的要求夺了上官柔的宝物、机遇、就连尹洛寒也和其他的女人举行了双修典礼。虽然上官柔没死。但往后再也不能修仙,对于一向骄傲的上官柔来说,作为普通人浑浑碌碌地活着、恐怕比死还要让她难受。
且她在这个老者面前亲手毁了上官柔,让他痛失爱徒、也算是折了他的脸面。就算死在了这里,她的任务恐怕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不过对于这个老者,白月也不想让他轻松。她正待聚起全身灵力,咬唇拼死自爆也要拖老者下水时。骤然感觉到浑身的威压一松,腰间一紧、被身后的人拦腰捞了过去。身后的人来得悄无声息,急速后退中,只能看到丝丝银发被风卷的飞至了她的眼前。
不知为何,白月微微愣了一愣,心底一丝不属于她的艳羡情绪渐渐漫上心头。
“还好么”离衔带着白月稳住了身子,垂头问了一句。见白月微怔地看着她,以为她被吓的狠了。顿时冷眼看向对面的老者,比老者还要强的威压使得老者募地变了神色。老者正准备说些什么,却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灰败下来。而旁边的上官柔早已趴在地面上,周身全是血雾弥漫,也不知是死是活。
“阁下是”吃了闷亏,但老者不仅没有恼怒,反而态度十分谨慎。仔细地打量着离衔,更是想从记忆中找到修仙界可是有这样年轻、修为还在他之上的修士。可任凭他将如今修仙界修为在合体期往上的修士在脑中细数一边,也没能找出和眼前这人有关的讯息来。
这根本不可能修仙界何时竟然再次出了个修为如此之高的修士
眼见着一头银发的青年男人根本不予理会他,只顾着怀里的薛白月。老者心底现出几分难堪的同时也觉得有些棘手起来,他看了眼身旁气息微弱的上官柔,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不论如何,薛小友今日都须给本尊一个说法。为何要追着本尊的弟子不放,如今更是毁了她,让她往后不得再踏上修仙一途”就算修为比不上年轻男人,老者到底还是修仙大派的长老,他气势不减地向白月质问道。
轻易就让人在自己眼前毁了自己弟子,此事若没有一个说法。以后传扬出去,他还如何在修仙界立足何况上官柔是他亲自挑选的弟子,他十分看着这个天赋极高的弟子。若是不经此一遭,上官柔往后的修仙之途定然会顺风顺水,可成大道。
这样的好苗子,如今竟然硬生生地被毁在了他的眼前让他怎么不怒气横生
恢复了意识的白月抬手推了离衔一把,却被对方抱得更紧。她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对上对方狭长的眸子。此时力竭的她也没计较的力气,便抿唇移开了目光。
在听到老者的这段话时,她的心头瞬时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白月忍耐不住,声音冰冷地开口:“上官柔当初因为一个丫鬟,便要了我薛家三十多口人的性命,我现在不过是要她为薛家人偿命”
老者一惊、似是十分惊愕,对白月的话语更是不解:“修仙之人早已斩断尘缘,你如今和他们毫无干系。何况不过是几个下界之人,你又何必穷追不放”
到底顾忌着离衔在场,老者的声音强压着震怒,但难掩他提到下界之人的那种轻视。在他看来,下界之人就和蝼蚁差不多,竟然有人因为蝼蚁要毁了他前途无量的徒儿
白月听此就皱眉转过头,不想再和老者说话。在原主的记忆里,原主连说出这些话的机会都没有。可是就算说了又能怎样在这些所谓的修仙者的心目中,原主的仇恨根本不值得一提。甚至有些人认为这只是她为了找上官柔的麻烦,而随意找的借口罢了。
“我们走吧。”白月伸手扯了扯离衔的衣服,既然这人主动送上门来为她保驾护航,她自然不会拒绝。原主方才浮现出的艳羡也是针对这点吧,上辈子原主独身一人追杀上官柔几百年。眼看着上官柔行事作风狠辣,却有不少人跟在她的身边真心维护她。而原主身边,却几乎什么人都没有,就算不想承认,原主对于这点应该也是羡慕的。
“嗯。”离衔垂首看着搭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柔软无骨、白皙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没什么重量却让他呼吸都乱了几分。虽说不会放手,但怕白月还在生气,他并不敢轻易出现在她眼前。只无声息地跟在她和小白身后,看到两者有危险了才暗地里帮一把。这么走走停停,几乎过了百年。
百年间,倒对她的性子了解了几分。手搭在他衣服上的动作或代表不了什么,却也让离衔眼中流光溢彩,无意识间姿容更加惑人。
就在离衔带着白月准备离去时,身后的老者再次阻拦道:“薛”
只不过话未说完,就被离衔挥袖打断,离衔目光冷淡地看了老者一眼。眼见着对方满头大汗,身子都直不起来了才拥着白月离开。
离开前白月回首看了眼颓废的老者,以及他旁边躺倒在地的上官柔,心中再一次觉得十分舒坦。原主就是一再被上官柔这个师傅坑害,又因这个师傅实力强横,根本无可奈何。现在倒是有了个更加强大的修士,来让上官柔的师傅也尝尝被人碾压的滋味。
事情基本上告一段落,但白月并没有忘记上官柔那无孔不入的机缘,因此倒是随时注意着对方的动向。在得知对方神识几近被毁、却还能阴差阳错得了宝物继续修炼时,白月只得感慨一句气运强盛。
就算上官柔躲在门派不外出,白月也能带着无人敢拦的离衔、正大光明地闯进了她所在的门派。
那边强行被突破的护山阵法让一众弟子惊慌起来,四处奔走。这边白月随手阻拦了一个面色惊慌的弟子,微微施压,他额头便渗出冷汗来。抖着声音道:“前、前辈”
“上官柔在哪里”
“她在上紫峰。”这弟子略微犹豫,便出手指了个方向。白月也没打算难为这弟子,转身就打算朝着上紫峰而去。剩下脸色苍白的弟子看着两人一兽稍微离去,这才擦了擦冷汗。暗地里抬手就拿出传讯符,就想要通知其他人。
只是他的传讯符刚拿出来,那厢银色长发的男人似有所觉。微微回过头来,露出令人屏息的半张侧脸来。这弟子晃神一瞬,巨大的威慑力立时铺天盖地而来。手里的传讯符瞬间化为灰烬,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胸口窒闷、口里喷出一口血来。等他回过神来,已不见了两人身影。
解开上官柔洞府的禁制对于白月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她缓步走去时。上官柔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石床上,维持打坐的姿势。但从她眼里透出的恨意和死死捏着的拳头看的出来,上官柔远不如表面冷静。
“好久不见。”白月闲适地看了眼上官柔:“观你的面色,近来过得还算好”
上官柔面色阴郁,和上次见面看起来更是萧索了几分。此时白月一开口,她的眸色变幻,抿唇就冷笑着道:“虚伪小人”
她的神识受损严重,要不是机缘巧合在薛白月和那个银发男人离开后。得了一味宝物,此时早已是死人一个。想到薛白月对她做的事情,她就恨不得生啖其肉哪里还有心思和她废话
“既如此,将你新得的宝物交出来。”白月又是一伸手,在云镜中她每每便是用这种理所当然的姿态抢了上官柔的东西。此时一见她这样,上官柔就几欲呕血。
“薛白月,何必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上官柔深吸一口气,眼珠颤抖着,周身灵力混乱起来:“将自己摆在至高无上的位置,说是为了薛家一家人报仇。不如说是为满足自己的私欲,找借口掠夺我的宝物,你这种人、比薛家那群枉顾性命的废物还要令我感到恶心”
“废话那么多。”许是上次原主的愤恨基本发泄得差不多了,原主的情绪根本影响不了她几分。白月浑身威压之下,上官柔几乎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她一伸手,掌心里便多了个东西。看着手心离毫无特色的黑色圆珠,余光中扫过上官柔满是愤慨的眼神以及死死握着的拳头。白月轻声道:“聚灵珠”
哪怕上官柔面上毫不在意,此时心里也是一冷。脑中嗡鸣作响,聚灵珠这种东西,薛白月怎么会知道上官柔目光凛冽地瞪着白月,才从喉咙里挤出一道满是血腥嘶哑的声音:“薛白月,你今日擅闯胥仙宗,胥仙宗多位长老定然不会轻易放任你离去”
“这件事何须你多嘴,还是你以为你师傅如今能护得了你”拿了宝物,白月也不急着走,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趴在地上满头大汗的上官柔。明明几次垂死,却偏生每次都有人相救,白月倒是有些理解原主那种无可奈何的不甘心了:“你师傅如今恐怕早就放弃你这个废物了。”
“你闭嘴”上官柔厉喝一声,就喘着气沉默了下来。多次以来的压迫掠夺气得她五脏俱焚,此时薛白月又几乎夺走了她最后的修仙希望。想到师傅先前将她救回来时,哪怕没有说出口,摇头叹气时眼里却带着对她的失望和惋惜,那种一度咬牙忍耐的锥心之恨瞬时就充斥着上官柔的全身,让她不由得红了眼睛。
她有种本能的预感,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凭借她的机缘与实力,本该顺风顺水活在众人的仰望中。而不是此时带着所有人质疑轻视的目光、苟延残喘地像垃圾一样地活着
改变这一切的,就是眼前的薛白月薛白月毁了她的一切,与其让她苟且地活着还不如去死。只是就算是死,她也不想让薛白月得意
上官柔募地抬起一双通红的眸子,紧紧盯着白月。语气阴冷的渗人:“我要你赔命”
几乎就在她说话的当口,上官柔猛地费尽全身精血勉强地逃离白月的威压。气势凌厉地朝白月扑了过来,看她全身灵力混乱、眼珠通红的模样,显然是想自爆。
将上官柔逼到这个程度,白月倒是有些意想不到。不过她倒是早有戒备,神识聚起一击狠狠地朝着上官柔脑海里刺去。
冲过来的半空中上官柔的身形一顿,闷哼一声嘴角流出鲜血来。冲过来的姿势却是没有改变,只嘴角勾出森冷的弧度。身后无数冰霜封锁了整个洞口,身前骤然是上官柔扑过来的身影。
白月早就在上官柔扑过来时就飞速往后退去,被洞口处的冰雪稍阻。等她破开冰雪,上官柔周身的灵力已经形成混乱的漩涡,往四周迅速爆开。
“主人。”洞府外的小白眼见着这一幕,立即喊了一声就展翅要往白月的方向飞过去。只是却被身旁的离衔阻止了,小白立时不解地看向离衔。它先前本想跟着主人进去,却被主人留在了外面。此时看着主人可能有危险想要前去,被前主人阻止,顿时焦急起来。
离衔却并未多做解释,只看着闪出洞口的两人。上官柔几乎突破元婴,自爆时的威力自是不用多说。未靠近、也能感觉到那股汹涌着毁灭周遭一切的气势。
直到身前一道熟悉的影子闪过,离衔才伸手往虚空中一抓。跟着白月身后气息混乱的上官柔,顿时被无形的锁链定在了原地。她猩红的眼珠子死死瞪着白月,癫狂地想要继续飞过来。
离衔眸光微冷,五指缓缓合拢。此时不止是上官柔、就连先前她自爆时往四周溢散的灵力罡风就如同被包裹在了什么看不见的薄膜里,四处冲撞却无法扩散开来。一碰之下转而快速朝内压缩、瞬间朝着中心的上官柔而去
感受着铺天盖地的压力,上官柔只来得及瞪大了眼睛
下面。
作者有话要说:外面只能听得噗地一声轻响,如同泡泡破碎的声音。只是待离衔收回手时,那边铺天盖地的血雾弥漫中,露出上官柔残缺的身体来。她趴在鲜红的地面上,周身的肌肤上全是鲜血。
“她还没死。”离衔朝着白月解释了一句,如同邀功一般。他知道白月十分在意这个人、因此本该轻易让她死去,却留了手削减了她自爆的部分威力。
“知道了。”白月点头,眼见着离衔唇角勾起的弧度,也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上官柔做出这样的举动,显然是被她逼到了绝路。白月目的既已达成、又做完了想要做的。便不再管躺在地上的上官柔,和离衔一起打算离去。
然而此时,一股浓重的压力朝他们聚了过来。
上官柔的师傅率着一众听到了这边动静的长老,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一眼见到后面血色弥漫,躺在地上只有一口气的上官柔。上官柔的师傅顿时气得通红了眼,手中祭出一件佛尘似的法宝。
“欺人太甚我胥仙宗哪里是你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先前忌惮着银发男人的修为,他闷声吃了亏。此时却又被人直接打上门来,上官柔是他的弟子,就这样被人在眼皮底下给伤得生死不知。他要是再不站出来,往后哪还有脸胥仙宗担任太上长老一职
说着佛尘般的法宝就被他操纵着往白月的方向而来。
白月还来不及做些什么身子就一轻,同时小白跃了起来十分默契地将她往远处一带。回过头来时,离衔已经旋身挡在了那佛尘前。
其他人见此,纷纷朝着白月攻了过来。白月修为还算得上高,加之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老者那般境界。在小白的帮衬下,白月也能够抵挡一时。
而此时让原主希望破灭的、在她眼前如同不可跨越的高山一般的老者脸色涨得紫红交替。就在离衔制住佛尘时,更是面色大变,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在离衔的动作下,佛尘上金色的光芒渐弱。老人面色也瞬间灰败下去,往日里雪白的须发更是瞬间染上驳杂不堪的颜色。
离衔看也不看对面的老人,周身威压顿涨,压得白月周边的人纷纷不堪重负地跪倒在地。这才看着小白将白月带了过来,低头看了她一眼:“他似乎曾在你的体内,下了禁制”
白月略一点头,千年灵木上的印记是离衔在两人心魔幻境里感应到,并顺手抹除的,上面属于老者的气息他自然能够察觉得到。
“既如此,我也送你个小东西。”离衔转头看着老人,微微一笑,手中一块白色的物体毫不停顿地朝着老人胸口没入。
老者顿时又咳嗽起来,捂着胸口有些失色道:“这、这是什么”
他想要聚起灵力,然而此时周身如同破了个口子,灵力丝毫聚集不起来。灵力就如士的性命,哪怕以他如今的岁数经历过良多,心境也足够冷硬,此时也不由得无比慌张了起来。老者又尝试了好几次,每每途径胸口,体内的灵力便如同被什么东西完全吸走聚不起一丝一毫
老者跌坐在地,须发凌乱地一再尝试。最后终于忍不住向着离衔求饶,声音颤巍巍道:“尊上,我是在千年灵木上留了印记,可我却从未有伤害薛小友的念头。还望尊上手下留情,绕过老朽一次。”
就算是门派的太上长老又如何,没了灵力修为他什么也不是
“走吧。”看着这个老者不顾脸面,苦苦哀求的模样,白月摇了摇头。既然知道灵力修为对修士的重要性,老者曾经却毫不犹豫地毁了原主的修为。到底是实力为尊,没有实力连掌控生死的权利都没有。老者高高在上惯了,现今跌落云端。曾经的一切都不再,往后也能尝一尝原主的痛苦。
上官柔惹来的麻烦,不仅牵连了她的师傅,让她的师傅千年修为毁于一旦。还牵连了胥仙宗诸位长老,使得诸位长老或轻或重均有受伤。胥仙宗能在各修仙门派中占一席之地,无非是因为有个合体期的太上长老,此时太上长老修为被毁,连带着胥仙宗的地位也下降许多。
这一切,都被算在了上官柔的头上。虽得了离衔的吩咐不得要她的性命,但她如今恐怕比死好不了多少。只能拖着残败的身躯,承受着胥仙宗众人、乃至她师傅的怒气怨恨,看着白月的修为一升再升。
最后,死在了白月刻意引来的雷劫中。
“不该的”上官柔死死盯着那道渡劫的身影,脑中混乱一片。走马观花地出现了另一个与她现在完全不同的人生片段。在那些片段里,她呼风唤雨、收了薛白月身边的神兽,与尹洛寒在众人的祝福下结为双休道侣,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艳羡仰望中。
那才是她真正该有的人生
“我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上官柔眸光无神地喃喃道,而后又似在虚空中看到了什么似的,得意地笑了起来。
在雷劫贯穿全身的那一刻,上官柔痛楚中骤然睁大了眼睛,带着她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念头,不甘心地死在了雷劫中。
么么哒,昨天有点儿小感冒。请假了,今天补齐这个故事。
下个故事晚上更,会稍微晚一点儿。<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