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苍的一番震人心魄的言论,白宇有些招架不住。
“对于雅儿而言,此次无成功和失败而言,因为她已经没有余地和退步了,不成功,便成仁,一个女孩早年遭家族抛弃,只身一人闯荡在外,能坚持到现在,就是个不可磨灭的奇迹,她或许真的厌倦了……”
白宇内心是否认的,“我和雅儿姐在一起待过一段时间,她绝不是那种失落之人,她心里一直埋藏着一份初心和坚韧。”
凌苍凝视着白宇,质问道:“你此次将面临的都是苍穹域年轻一代,甚至还有武宗和外界的潜入者,修为,见识,靠山都不在同一层次,以一敌多都是极大可能的,你…真的愿意吗?”
白宇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果决道:“这当然了,雅儿姐是我在苍穹域的第一个朋友,更是一见如故,姐姐一般的存在,我绝不会放弃她!”
凌苍怀着赞许的目光,“那好,此次虎穴龙潭的禁制之下,极限修为应不会超过地阶,不过你定要切记智取,不可盲目跟风,负隅顽抗!”
“我明白,不过这此之前我想先见雅儿姐一面,她……在哪?”
“秀卿亭,一个很美的地方。”
……
山河万千归秀丽,独有卿处最彰怡。
小桥,流水,佳人,亭外玉立着一个女子,轻纱拂面,洁净白衣,似琼枝一树,昆仑美玉,红润的双眸似被泪水浸润已久,惹人心疼。
“雅…儿姐……”许久未见,佳人憔悴夺人,白宇干涸的嘴唇不停打颤。
霎时,雅儿姐泪眼朦胧,眉目如画,“小宇……”
姬雅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依赖白宇,特别是自己莫名昏倒之后,看到白宇的一刹那,心中便踏实了不少……
“雅儿姐,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姬雅愁容满面,“我……记不清了,那日苍穹选拔落幕后,我和一个家伙吵了一顿就想去接个狩猎任务解解气,随后加入了一个狩猎队,明明任务进展的一帆风顺,
但突然冒出一个领主级灵兽,我们五人不敌,只好各自逃命,之后我就因晕眩而失忆了……”
“这么说…你是在祁连山脉昏迷的!”白宇面露惊恐。
姬雅苦苦思索,最终还是猛地点头。
“可柔炎公子明明说雅儿姐是受谛醒之音所困,昏迷在苍穹学院后山,难不成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
姬雅瞧见白宇一副严肃劲,露出了久违的笑颜。
“小宇,你变了好多,更加可靠了。”
望着佳人绽放的笑颜,白宇不禁老脸一红,“额,雅儿姐,我今日找你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你说。”
顿时白宇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那个……有个家伙想要见你一面……”
雅儿姐一头雾水,“家伙……难不成是他?”脑海中出现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
“小宇,他找过你了?你干嘛答应那个混蛋!”
白宇无奈撇嘴道:“他对我有恩,而且……他堂堂古族炎家长子被放逐到这儿,也是迫不得已,你们境遇相似,为什么不能互相体谅一下?”
姬雅闷着头,纤弱的身子有些微颤,“小宇,你还小,不懂一个男人的承诺,女人是可以用余生去守候的,而他昔日对我的承诺,早已飘散在上千个孤独夜晚中了,
我被家族舍弃,遗落大漠边境时,他在哪?我孤独无依无靠时,他在哪?我一次又一次濒死在青冥灵潭中,他又在哪?”
仿佛此刻世间的所有怨气都聚集于姬雅心头,“过去每次我想见他的时候,他总是用家族为借口来搪塞我,现在我每每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了无音讯,永远不在。
这种人……他值得我去体谅?
我……绝不会,死都不会!”
悲愤欲绝般的绝响回荡在这片唯美之景中。
“哪怕……他此刻就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原谅吗?”
姬雅几乎是下意识回答道:“永……远不会!”
空气几乎是瞬间凝固,白宇目瞪口呆望着眼前衣襟随风飘扬的白衣男子,
姬雅抬头的一刹那,那近在咫尺的脸庞,那不拘一格,优柔温顺的笑容,那如假包换,日夜思念的男人,
“嘀嗒”
姬雅强忍住内心的悲与喜,泪珠不停地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做着最后无意义的抵抗,
“你……个混…蛋!”
话语还含在嘴里,白衣温雅男子一把将姬雅抱住,温玉入怀,多想把这一刻永久珍藏,哪怕下一秒身陨也足惜。
“雅儿,我真的真的对不起你,我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你觉醒失败被放逐那日,我就在不远处,但我知道我太过弱小,无能,我无法救你脱困,
我便发誓我定要修炼至真武之巅,让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欺负你,可就在我迈入地阶之后,家族异变,爷爷莫名失踪,庞大家族无人掌管,旁系血亲开始露出獠牙,纷纷争夺炎家的资源,
与此同时,身为家族直系子嗣的我也被迫到外域谋生,弃武从商,稳固家族命脉,不至于被外族入侵而除名。”
两人紧紧相拥片刻之久,姬雅滴落的泪水沾湿了白衣男子的衣肩,白衣男子依旧笑如春风暖,眉目之中的万千宠溺是无法掩盖的。
似乎如今姬雅不是那个命运多舛的姬家弃女,白衣男子也不是那个背负家族传承,违背承诺的柔炎公子,
此时此刻的他们更像是天底下久别重逢的一对平凡男女,干涸的心田得到了应有的滋润和灌溉。
久久的宁静过后,白衣男子柔声道:“雅儿,不久之后的青冥灵潭,我一定会护送你进入灵潭,一举觉醒,摆脱昔日的耻辱和骂名,你一定要等我,这次我绝不会食言!”
此时空荡荡的秀卿亭,唯剩下姬雅的抽泣声和哽咽声,她多么想回答一句,
“我相信你……”
并且永远存在于此刻的美好之中,哪怕是幻境也好,
不过她并无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白衣卿相,专情男子,眼中的复杂无人得知,心中乍现的不安更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