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随着大军统帅孙传庭的一声令下,那漫天的箭矢,顿时铺天盖地的朝着前方的敌人攒射而去。
这些才突破了大炮轰击,马上就要进入己方弓箭射程的鞑子将士们,顿时迎来了死亡打击!
连弩的攻击密度和攻击强度,可不是那些稀稀拉拉的炮弹可比的。
大明新军的前军六万将士们,分为三段射击,发起绵绵不绝的打击。
他们一次齐射就是两万支箭,手中的连弩,连续射击十次,就是二十万支箭矢。
而这才是三段射模式的第一列将士们的攻击,等第一列的将士们手中的连弩发射完毕,第二列的两万将士们,又齐齐的上前,开始了接力,发起第二波攻击!
鞑子的骑兵将士们,只感觉对手的弓弩实在是太犀利了。
在己方冲锋的阵头上,此时死尸累累,时时刻刻都有着大量的族人勇士们和铁杆汉奸,被雨点般的弩箭射死射翻,纷纷的惨叫着倒下马背。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冲到了仅仅差一点、就能够将自己手中的弓箭发射出去的距离。
但就是这么几十米的差距,似乎化作了一片无形的铜墙铁壁,将士们如何的暴吼着冲上去,都会马上被敌人那绵绵不绝的箭雨覆盖射杀。
被对手的远程力量狂暴打击,鞑子的骑兵前锋阵头上,永远也只是剩下稀稀落落的骑兵。
面对大明新军那像是死亡风暴一般的弓弩打击,鞑子骑兵的阵型早已保持不住。
他们能够冲过这片死亡地带的骑兵少之又少,稀稀拉拉的骑兵前锋阵头上,战马的铁蹄踩着地上铺成一层的尸体,鲜红的血水从箭孔溅射出来,淹没了骑兵坐骑的铁质马蹄铁。
只是短短的时间,鞑子的前锋大军,就像是陷进一片鲜血的沼泽之中,浓重的血腥气息在四周飘荡,鲜血伴着飞扬的尘土四溅。
从人体飚射而出的热血,击打在空中的烟尘上,瞬间将烟尘凝固,蒸腾的白气从血液上飘荡而出,迅速散进那夜晚冷冷的空气之中。
死亡,死亡,还是死亡!
冲得越快,死得也就越快。
那片由大明新军绵绵不绝极速射来的弓弩箭雨,像是无穷无尽一般,视线里只有弩矢箭雨划过空气的残迹,钢铁打造的箭头刺裂空气,尖锐的呼啸不绝于耳。
而四周全是那些野女真鞑子兵的尸体,飞扬的尘土落在还带着温热的尸体上,渐渐的铺了厚厚的一层。
那些失去主人的战马,此时绕道战场外围,向着鞑子骑兵的后方奔去,战马的眼睛变得猩红,像是来自地狱的梦魇马。
在鞑子骑兵的中军位置,此时带队的各位将领,已经意识到自己一方的人马,根本冲不过对方用弓弩组织的防御铁幕。
而且,那些爆炸开来、杀伤力极大的开花弹,还在持续的进行着炮击,己方一队队的骑兵殒命沙场。
这已经让原先狂傲不可一世的两白旗野女真旗主古德和古柏两人,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古德他突然记起皇太极说过的话,切不可冲击大明新军的枪炮、连弩大阵,然而……
此时这野女真索伦族的正白旗旗主古德,眼睛里面一片血红,差一点就要癫狂起来。
这些跟随着他一起纵马草原的骑兵,一个个简简单单的就殒命于此,他们都是索伦族最勇敢的战士!
而此时,他们还没有开始杀死任何一名敌人,就这么成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撤退!撤退!”
“这不是在战斗!这是在送死!”
“快!快撤退回去,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族人勇士们就要全部死光了。”
这时,野女真镶白旗的旗主古柏,越众而出,在骑兵的中军大阵前方狂叫。
而那些正在埋头冲杀的骑兵将士们,此时只有少量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在激烈的骑兵集群冲击中,一个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微小了。
他不得不骑着自己的战马跑到中军的最前方,对着那些正在疯狂发起冲击的己方骑兵狂喊,试图阻止族人勇士们的冲锋。
只是,那嘶哑的喊声,淹没在骑兵战阵那惨烈的嘶吼声中,断断续续、此起彼伏的呻吟声,震天响的马蹄声,将古柏的大喊声淹没。
但还是有少量鞑子骑兵将士们听到了命令,此时这些靠着一腔火热冲击的野女真骑兵,慢慢减缓了冲锋的速度。
他们早就想退了,只是奈何军令在身。12
勇敢和寻死是绝对不同的,面对足可以将他们全军射杀在此地的弓弩打击,这些鞑子骑兵开始那沸腾的血液,此时早就冷却下来。
他们身边族人的绝望呐喊声,在他们耳边响起,马蹄下一片片的血肉糊糊,提醒着他们,和这些大明新军的对冲、正面作战是多么的愚蠢。
鞑子兵开始混乱起来,本来拼力向前冲击的队伍,此时有一些人极力控制身下的战马,想将速度减缓下来,然后绕着战场奔驰,从战场的外围退回去。
队伍里前冲的人在怒吼着,他们是最勇猛的队伍,容不下这些胆小懦弱的人,战死是他们的归宿,勇敢是他们的左右铭。
他们在怒斥着这些想要退下来的兵士,双方居然在这战场上,就发生了争执。
然而,在激烈的战场上,开小差是最要不得的,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一些。
而且,这个时候,不是你想退就能够退下来的。
他们头顶、炮弹、箭雨在不停地横飞,鞑子的队伍却乱了起来。
勇敢和懦弱在这里交集,死亡和周围疯狂的嘶吼声,裹挟着这些人,每一分每一秒时间内,都有人惨死在箭雨之下。
地上尸体堆积得越来越多,鞑子骑兵队伍的几个将领,此时都激烈的争吵起来。
想要继续冲击敌阵的,极力主张退却的,甚至他们的自己人,都开始对曾经的伙伴拔刀相向。
而就在此时,两白旗的传令兵将士赶到了这里,几十个传令兵带来了古德、古柏两位旗主的命令,全军赶紧撤军。
他们冲进混乱的队伍,向着周围的兵士撕破喉咙的大喊,一队队混乱的骑兵,好不容易才将战马的速度减缓,向后开始慢慢撤退。
过了一炷香时间左右,这些鞑子的骑兵,总算是才止住了大军冲锋的势头,开始掉头败退。
然而,那大明新军的巨大战阵,却开始了稳步前压,一边不缓不急的前进,一边继续自己的绵绵不绝攻击。
在败退的路上,每走一步,鞑子的将士们和那些铁杆汉奸,就要倒下几十上百人。
无数的鲜血和尸体,已经将这片大平原的战场覆盖,漂浮的尘土融入地面以后,都成了猩红色。
宽广平坦的大平原,此时早已成为血肉屠场。
战马扬起的尘土肆意飘扬、漫天飞舞,四处漫溢的鲜血渐渐变冷,温热的尸体也渐渐失去体温。
那些没有办法撤退的伤兵,在死人堆里发出凄厉的吼声。
失去部分肢体的伤兵,在地上挣扎,血水和尸体上的血肉,沾染在伤兵的身上,他们面部变得狰狞而悲戚。
无数折断的旗帜,斜着插在死人堆里,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对死者的悲催死去,做着最后的哀悼。
而在远些地方,此时有很多身上插着弩矢的伤兵,他们还没有死去。
他们的血水顺着冰冷的枪杆、弯刀等武器流下,落入同样颜色的泥土之中,混进那蒙蒙猩红的飞尘之中。
他们此时早已失去挣扎的力气。
目光呆滞的伤兵,看着插在自己身体里的箭支,不时流出的血水,依然发散出朦朦的热气。
他们处在绝望中的眼神、是那么的呆滞和无神。
此刻的战场上,依然传来阵阵战马的哀鸣声,这是那些受伤的战马发出最后的嘶鸣。
那种声音传出很远,无论是撤下的鞑子兵,还是正在开始发起紧追不舍的大明新军将士们,都听得心酸不已。
在几乎付出近半伤亡的代价以后,大明新军战阵前方的鞑子和铁杆汉奸联合骑兵大军,已经匆忙撤了下去,准备跑路。
他们甚至连伤兵都没有带离战场,他们撤的是那般匆忙,就像他们以前、匆匆向着大明辽东大地挺进,急着去“打草谷”一般。
只不过,情况不同,时间不同,心里面的感受,自然也就大不同。
以前去大明辽东各地“打草谷”,可以肆意妄为,烧杀抢掠,好不痛快。
现在的他们,如同一只只的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想方设法的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只是,他们绝大部分的人,恐怕已经没有机会再留着小命,继续去祸害那些大明百姓了。
后方的大明新军,二十余万的大队骑兵,开始以师团为单位,发起了狂暴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