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神秀把这钧天壶往怀中一揣,直接闪进了涵虚仙府之中,而后纯阳元神催动,直接破空而去。
至于身后的那些剑光飞虹,俱都被苏神秀抛在了身后。
说来这些人也不是凡俗,俱都是元神之辈,只不过苏神秀遁入仙府,由元神催动,任凭这些人是元神大能,想要追上苏神秀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苏神秀安全的逃脱了出去,顺利的又弄到一件法宝。
这钧天壶乃是一件幻神法宝,但是不知什么缘故,法宝器灵居然沉睡了。
苏神秀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去唤醒它,只能先收在仙府之中,以后找机会唤醒这器灵再说。
苏神秀这一飞就是几万里开外,这才遁出了虚空。
这时又想起,那万象玲珑塔吞了刘子玄,他的那些法宝应该还在。苏神秀神念一动,进入万象玲珑塔,发现原本空空如也的万象玲珑塔里面,竟然多了一团亩许大的乌云。
在那乌云里面,无数阴煞魔兵若隐若现,聚在一个巨大的阴魔周围。
那只阴魔一身乌黑锃亮,气息远比其他魔兵强大千百倍,手中摇晃着一杆五色金幢,将那些阴煞魔兵指挥的井井有条。
“刚才刘子机还想把余秋鱼炼成阴煞魔将,现在成了这幅摸样,也算是报应不爽吧!”苏神秀暗自想道,他早知万象玲珑塔将这些阴煞魔兵吞去之后,全都驯服炼化,只是没有想到,刘子机的魂魄也被练成了阴煞魔将。
在另一处,一柄尺长紫色短剑,还有一条水波似的云兜聚在一块。
刘子机那柄飞剑,虽然也是不错,但与天河剑相比,那可就差的远了。倒是那条水色云兜,在万象玲珑塔和天河剑合力之下才被震破,却是一件难得的护身法宝。
苏神秀也不客气,立刻将那水云兜炼化,心想:“这一次斩杀刘子机,就得了两件法器,还收去十万阴煞魔兵,已是收获颇丰。要是多来一些这等送宝童子和运输大队长,我无量剑派日后可就不愁法宝用了。”
苏神秀美滋滋想了一会,转瞬又想到自己的修行上。
此时自己已经罡煞合一,练罡圆满,先天灵气都已然练就,下一步就是凝聚金丹了。
只不过,凝丹这个事情是万分重要的。
纵然苏神秀此时的积累之雄厚堪称傲视当世,但是苏神秀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凝结金丹,更不要说凝结上品金丹。
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有我不由天。
凝结金丹要明悟阴阳之理,证得五行之用,这样才能龙虎汇聚,打破虚空,见得真性。
而后,由那一点真性灵,凝聚全身精气神,一举成就金丹。
苏神秀此时的精气神尽皆足够,可是对于道理的理解尚且不足。
说白了就是心的修炼还欠缺。
需要明心见性,明悟自我,才能一举踏入金丹之境。
只不过,苏神秀比之其他人有一个最大的关隘,那就是他是穿越而来夺舍之人。
虽然,两者已经融为一体,但是在苏神秀的认知中还存在着彼和此。
因此,苏神秀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而这种问题,任何外力手段都是没用的,只能靠自己。
苏神秀想了一下,暂时将这个问题放在一旁,看着前方出现的一座城池,准备先去打探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城墙全用大块青砖砌成,足有二十余丈,十分雄伟坚固。城中街道宽阔笔直,街上亦是繁华鼎盛,买卖行人络绎不绝。
苏神秀也不知来到了什么地方,正想按下遁光,寻人问个清楚。这时却忽然发现,城南一座道观的门前,聚了不少百姓。
在那人群当中,用木架搭起两座七八丈高的台子,上面分别盘膝坐着两个老道,鹤发童颜,长须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派头。
那两个老道相距约有十来丈远,一个手摇金铃,一个拂尘乱甩,皆是念念有词。
再看那半空中,一道尺长青光,正围绕一块磨盘大的飞蝗石急转,连续发出一阵铁石交鸣的动静。
苏神秀远远瞧着,不禁暗暗发笑,心中忖道:“这两个老道也真不知羞,一把年纪才勉强通灵修成法力,也敢出来献丑!还堂而皇之,在大庭广众,搭起台子斗法。偏还打得势均力敌,仿佛针尖对了麦芒。”
苏神秀心中正想,不禁往那边多看了几眼,忽然望见在人群的后面,走来一名布衣荆钗的女子,看年纪约有十八九岁,容貌竟是生得极美,明眸皓齿,肌肤如雪,自是不必多说,单是丰乳纤腰,寻常女子更已难得一见。虽然还比不上叶凰而惊世绝色,但是也绝对算得上一个佳人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本该惊世骇俗的绝世女子,却在她左面脸颊上,生了一块紫色胎记,竟足有一巴掌大,赫然如厉鬼一般,把她所有美貌,全都毁于一旦,让人不禁扼腕叹息。
但苏神秀看这女子,却并非看她美丑,而是因为他发现,这女子居然是天生的不漏之身!
一般只有修炼到通灵境界,才能封闭周身毛孔,存住一口先天灵气。但是有一些人,一下生就能封闭毛孔,使得出生之后,体内灵气不散,便是不漏之身。
这样的人每一个都是天才,在修炼到神窍境界之前,几乎不会遇到任何阻碍。
练到神窍境界之后,也比常人进境更快,更有希望缔结上品金丹,更有希望成就长生大道。
可惜这名女子,由于无人指点,反而因为不漏之身,致使体内气血淤塞,形成了脸上那块胎记。
所幸她年纪还不算太大,如果现在开始修炼,慢慢的将瘀血炼化,还有可能恢复原貌。
苏神秀又细细端详片刻,不禁暗自窃喜,连忙隐去遁光,悄悄落到城里,向那女子走去,心中忖道:“居然真是不漏之身,这种天才恐怕十亿人当中也找不出一个,居然让我给碰上了!说来我也该收一个徒弟了,这等良才美玉不正是开山大弟子的最好人选吗?”
这时那名女子看了一会热闹正要离去,却忽然被人拦住,不由得心中暗恼。
但是看见身前站着一名十分俊俏的十五六的少年,火气便也消了大半,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平白拦我去路?”
苏神秀倒也干脆,直截了当问道:“在下名叫苏神秀,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不知他是何意,但是见他年纪不大,却也不曾防备,便说道:“我姓颜,称我颜子玉即可,不知你拦住我到底何事?”
苏神秀立刻笑道:“我见你资质不凡,容貌绝世,神光直透天灵,乃是一个修炼仙法的绝佳苗子,不知可愿拜我为师,修仙问道,以证长生大道?”
颜子玉因为脸上胎记吓人,所以一直未曾出嫁,直到父母相继去世,兄嫂就想将她嫁给一个老鳏夫。
颜子玉却抵死不从,索性独自跑了出来,却又遇上一伙山贼,见她虽然貌丑,身段却极标志,就想把她劫到山上。
哪知道这颜子玉,天生不漏之身,双臂力大无比。那些穷凶极恶的山贼,只是任她拨拢两下,就给弄死了七八个。
颜子玉这些年,因为她那张脸,早已受尽委屈,连自家父母兄弟都不大亲近。
这时又连杀数人,心里埋下的怨气,立刻变成了一股戾气。
追着剩下几个山贼来到他们老巢,提着一柄插草的钢叉,连那山上大大小小上百个山贼,全都杀了个干净。
颜子玉原本已经无家可归,又杀光了那些山贼,索性把那山头占了。
山上剩下一些被抢来的年轻女人,还几个十来岁大的孩子,归拢几把武器,自己当起大王。
后来又收容了一些流民草寇,渐渐竟成了附近有名的巨匪,手下管着四五百个喽啰,连官府也要惧怕三分。
这次颜子玉进城来,乃是为了一桩大买卖,刚才路过道观门口,看见两个老道斗法,她觉得甚是有趣,便停下看了几眼,却不成想竟会让苏神秀给瞧见了。
这颜子玉原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匪,没想到苏神秀这小小年纪,居然敢戏弄她,先是愣了一下,紧跟又勃然大怒,对着苏神秀抬手就打,骂道:“小猴子,你敢消遣老娘!”
颜子玉天生神力,别看她那小手长的白白嫩嫩的,一拳打出去足能轰死一头牤牛。
她也真被苏神秀给气着了,但是一拳打出去,却又有些后悔了,暗暗恨道:“这小贼身子单薄,被我这一下打中,定是活不成了。可恶这家伙居然敢拿我取笑,死的这么痛快,却是便宜他了。”
颜子玉心中正想,忽然发现苏神秀眼中一亮,竟闪出一抹异彩,里面万象纷呈,有仙人御剑而行,有法宝翻天覆地,更有大能掌落星辰,只手遮天,仿佛一个无穷瑰丽的世界,端是好看极了。
心中震惊之下,她那拳头不由自主的减慢了几分,等到手腕被苏神秀衔住,才猛的回过神来。
却感到浑身力气好像被抽空了,身子一软竟然就要跌到在地。
颜子玉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连忙挣扎着起来,
“你到底是谁?!”颜子玉颤声问道,这时才感到害怕。
“也不妨告诉你,我乃是无量山无量剑宗的修真,适才正好路经此地,就瞧见你天资溢美,才想收你为徒,不曾想你居然不识真仙面目,也罢,缘分未到,就此作罢吧。”
苏神秀不疾不徐的说道,却把颜子玉听得心中震惊连连,这两年她占山为王,见过不少奇人异士,也听说过一些修真门派的事迹,没想到今天竟亲眼见到一个,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收她为徒。
颜子玉能一个人掌管数百心狠手辣的凶徒,自然也不是傻子,但是心中还有几分疑惑,并没有立马跪地磕头,而是问道:“仙师既是世外高人,又怎来戏弄我一个小女子,说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容,莫非仙师真的以为,我不曾照过镜子么?而且我自问除了有几分力气,其他并无什么奇异之处,哪里有半分天资绝世的异象啊!”
苏神秀却根本不为所动,淡然笑道:“你的摸样原是极美的,唯独这块胎记太过骇人,殊不知这乃是体内暗含一丝先天灵气,却不知炼化之法,致使气血淤塞,凝在肌肤下面,只需我传你一套修炼法门,等你修炼到法力境界,便可将那淤血炼化,自然恢复原貌。”
这块胎记如同一墩千斤巨石,自小就压在颜子玉的心头,这时一听能够将其消除,顿时又惊又喜,扯住苏神秀衣袖,急忙问道:“仙师此话当真?真能把我脸上胎记消去!”
“凭我的本事还需骗你不成!不过此事并非朝夕可乘,况且你又不想拜我为师,我又何必教你呢?”苏神秀说话便走,却被颜子玉拽住,只说自己有眼无珠,只求苏神秀原谅自己凡胎肉眼,不知真仙当面,跪地恳求苏神秀收自己为徒。
苏神秀做足了架子,此时看的颜子玉确实真心实意拜师,法力一吐,将颜子玉扶起,然后呦呦道:“看在你真心实意的份上,为师就收下你这个徒儿吧。!”
颜子玉见此,心中狂喜,连忙拜倒:“颜子玉拜见师尊,还请师尊赐下名号。”
苏神秀收徒,自然不会用马甲名号了,因此道:“为师乃是无量剑派掌教大弟子苏神秀,道号神秀道人。”
顿了一下,苏神秀道:”你这一辈改为明字辈,那为师就赐你一个道号为明玉吧。“
颜子玉躬声应是。
苏神秀收了一个资质绝佳的徒弟,心中自是开心。
问明了颜子玉这次进城,是应了人家邀请,来谈一笔大买卖。
但是现在颜子玉拜了师,得知能消去脸上胎记,早已顾不得许多了,就想先带苏神秀回去,料理妥当之后,立刻开始修炼。
却不成想二人正要走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冶荡的娇笑,随后就听有人叫道:“哎呦!这不是子玉妹子么!真是好可人的小公子,子玉妹子也总算开窍了。姐姐早就说,咱们女人就要及时行乐,凭子玉妹子这人才本事,正该配这样的俊俏人物呢!”
这时人随话到,只见一男一女并肩走来,说话那女子约有二十五六岁,打扮的花枝招展,另外一个男人,约有四十来岁,穿一身青襟长衫,神韵内敛,气势不凡。
颜子玉见那女人,不禁皱了皱眉,然后淡淡笑道:“殷姐姐说笑了,这是我师尊,可不是些其他的什么人。”
那女子稍稍一愣,不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旋即嫣然笑道:“师尊好,师尊好,没想到妹妹居然也深谙青楼之道,这等情趣手段也施展的出来,不过妹妹真是福气,像这般俊俏的少年,姐姐活了半辈子,却还没遇见过呢!”
苏神秀早就听出,这女人是把他当成了颜子玉的面首,若是寻常时候,他也不会理睬,如果觉得心烦,随手杀了便是,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不过让苏神秀觉得有些古怪的是,与她同行那中年男人,竟已修炼到练罡境界。这等修为在世俗之中,难得一见,就算大国皇帝,也要奉为上宾,为什么会跟在一个普通女人身边?
与此同时,那男人也瞧出苏神秀修为不弱,脸色微微一变,忙拱手一抱拳,说道:“在下乔飞,乃是凤凰山紫杉阁的长老,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刘长老还是管好身边的女人,免得口无遮拦,招来杀身之祸。”苏神秀冷哼一声,却毫不给面子,拉起颜子玉转身就走。
那紫杉阁只是一家旁门小派,一个修成元神的高手也没有,苏神秀自然不放在眼里。
看出颜子玉对那女子有些不喜,索性连虚与委蛇的心情也欠奉。只不过乔飞身为紫杉阁的外门长老,竟会出现在这,令他有些好奇。
一旁那女人见到苏神秀如此张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问道:“上师,那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敢如此目中无人!”
乔飞的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表面却不动声色,淡淡说道:“目中无人吗?如果我在他这年纪修成练罡境界,我也敢这样目中无人。另外,以后你最好少去招惹那个颜子玉!小小年纪就已修成练罡,不是大派弟子就是散仙高人的门人。如果把他惹恼了,就算我们紫杉阁,也保不住你性命。”
那女人顿时大吃一惊,她并没见过大派的威严,在她看来紫杉阁已是高高在上,比紫杉阁还要强横的绝世宗派,与她已经是遥不可及了。
与此同时,苏神秀和颜子玉已经转到了另一条街上,苏神秀忽然问道:“对了,刚才那女人是什么来路?”
颜子玉这才好整以暇,露出一些厌恶之色,说道:“她叫殷媚媚,是城里牡丹坊的大当家,别看她是个女子,武艺却相当厉害,只是名声不太好。去年还想拉我入伙,在南城再开一间大院子,我却不愿要那女人卖肉的银子,便一口回绝了,这才有些嫌隙。”
苏神秀又问道:“那个乔飞你也见过么?紫杉阁虽不是名门大派,但也算占据一方的小霸,堂堂一名长老,居然跟一个开妓院的老鸨混到一块,这里面一定有些原因!”
颜子玉想了想道:“这人我虽然没见过,不过这次府君大人传下话来,说是有一桩大买卖,邀请许多奇人异士,我进城来也是为了此事,那乔飞大概是殷媚媚请来的帮手吧。”
苏神秀一听,也被勾起了兴趣,笑着说道:“大买卖!什么大买卖竟能请动练罡境界的高手,我倒也想见识见识。”
颜子玉这时只想尽快消去脸上胎记,但是苏神秀既然提起,她却不敢不从,只是心意怏怏,有些闷闷不乐。
苏神秀心思剔透,哪会看不出来,微微一笑便已取出一道玉册递去,说道:“那边事情虽然要紧,不过你的事却最不能耽搁,这是咱们无量剑宗的入门心法,上面已有我的注释,子玉可以先行参悟,慢慢引导体内气息。凭子玉的资质,不出三五十日,就能练成第一重境界。那时我再另传你一门功法,把真气转化为法力,便可慢慢炼化气血,将你脸上胎记消去。”
“谢过师尊恩赐!”颜子玉接过那玉册,立刻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