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清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色。
乔婉进去已经大半个钟头了,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反应。
再次敲门。
依旧没有反应。
凌川抬手握住浴室的不锈钢门柄,犹豫了一下,打开门进去了。
乔婉闭着眼睛靠在浴盆里,凌川清冽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大步上前,摘掉白手套,捧着她的脸,指尖轻轻探得她的鼻息,怔了一下,发现她原来是睡着了。
伸手拿过白色浴巾裹在乔婉身上将她从水里抱了起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乔婉睁开眼睛,一片漆黑中感觉自己依偎在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中飘了起来。
那温暖的怀抱充满了熟悉的安全感,就像林安睿宽厚温暖的胸膛一般。
乔婉安心的闭上眼睛往这温暖的怀抱里贴了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凌川看着怀中的女人,清冷的眼神变了变,在佣人惊讶的视线中进了卧室。
“凌先生,需不需要我帮忙?”女佣人善意地问。
凌川清冽犀利的眼神仿佛在说不用。
女佣人看着他抱着乔婉进去,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他只是秦少帮少夫人雇的保镖而已,这幅画面是否有点不太对?
凌川将乔婉轻轻放在床上,取下浴巾,找来干毛巾帮她擦干身上的水汽。
乔婉下意识握住了这只没有戴手套的手,“安睿……”翻了个身,抱着手进入梦乡。
男人怔住,另一只手沉默地帮她盖好羽绒被。
女佣人站在外面发现男人进去不出来了,一脸担心,少夫人现在怀着孕,他这样进去不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纠结了一会儿,女佣偷偷跑去打电话了。
“秦少,凌先生从浴室抱着刚刚洗完澡的少夫人进了卧室一直没出来,我担心会发生什么事,给您打个电话,您看……”
电话那头的秦墨愣了愣,“他不会伤害你家少夫人的,随他吧。”
收了线后,秦墨无奈的笑着摇头。
秦启霆推门进来正好看见他摇头,“臭小子,你又在干什么?”
“爸,您进来怎么不敲门啊?”
“我不是有急事忘了吗?再说我是你爸,你还害怕有什么秘密被我发现吗?”
“我哪有什么秘密?”秦墨向后靠在沙发上,“什么急事?”
“是关于你和晴晴的婚事。”
“不是说过了吗,随你们的意……”
“臭小子,这是你的婚事还是我们大人的婚事?你这么不上心,难怪晴晴不喜欢你。”
“切,我还不喜欢那个丑……”
秦启霆眼神一冷,秦墨自动打住。
“等晴晴修复了那半张脸,到时候看你这臭小子怎么说!”
秦墨在脑海里想象着容晴半边脸修复成功之后的样子,想了半天,印在脑海里的还是那半张被毁的脸。
秦启霆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你们的婚事也快了,所有婚礼事宜我们大人都已经替你们打点好了,是西式婚礼,到时候你们只要去教堂举行婚礼仪式就行,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度蜜月打算选在哪里?还有另外婚后你们是打算和我们一起住还是单独居住?”
“当然是单独居住了!”秦墨立刻回答,跟他们一起居住,他们就知道向着别的女人,到时候还不得处处看他们脸色。
“我猜你也是这意思,你们小两口居住的婚房就在市中心的别墅区,和安睿他们家住的比较近,都已经替你们弄好了。”
秦启霆又问,“打算在哪儿度蜜月想好了吗?”
秦墨无聊的支撑的下巴,“你去问那个丑……问她吧,我随便去哪儿。”
“你容伯伯也问过晴晴了,晴晴的意思也是听你的,你看,晴晴多好,什么都以你的意思为主。”
秦墨心里切了一下,哪里是什么都以他为主,根本是她也对这场婚礼无所谓。
—
翌日,晴空万里无云。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温暖了整个世界。
乔婉这一夜睡得很舒服,自从林安睿去世后,她便每夜都睡不好,有时候半夜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才恍然想起他已经不在了,心里陡然生起悲伤。
他曾经答应陪她一起到老,可他却丢下她先走了。
如果早知道那天晚上他会出事,她绝对不会离开他,宁愿跟他死在一起。
乔婉手微微动了下,感觉好像自己手里有什么东西。
凌川急忙收回自己的手,不动声色的戴上白手套,清俊的面容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来,细长的眼透着冷酷,身上释放着与生俱来的帝王霸气。
若是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很容易被他身上散发出的睥睨天下的冷酷霸气所震慑,家里雇的几名佣人都不敢靠近他,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就好像会被他看穿内心一般,尽管也没做什么坏事。
乔婉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来不及捕捉。
凌川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在旁边的衣服上,轻轻拍了下她的手,意在告诉她,衣服在这边,他先出去,换好衣服叫他。
乔婉后知后觉的点头,“谢谢。”
凌川看了她一眼,轻轻关上门。
乔婉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没穿衣服,这才想起昨夜洗澡的时候太困,不小心睡着了。
是他就这么将自己抱过来的?
乔婉的脸突然红到了耳根,她的身体从没有被除了林安睿以外的男人看过。
凌川在外面等了很久,看一眼腕表,轻轻敲门。
“进、进来吧。”乔婉穿着宽松的孕妇装红着脸吞吞吐吐地应着。
凌川推门进来,乔婉垂着脸,“那个……昨夜我……”
乔婉的脸更红,凌川看在眼里,在她掌心写着:昨夜你洗澡的时候睡着了,这样很危险,不该看的我什么也没看。
“……谢谢你。”
凌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乔婉点点头,知道该去洗漱。
她像往常一样紧紧握住凌川带着白手套的手跟着他去盥洗室,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握住他的手,她便可以放心的不需要盲杖引路。
凌川替她挤好牙膏,放好水,什么都替她准备好。
每次他这样,乔婉都会想起林安睿。
他活着的时候也会什么都替她准备好,不需要她操任何的心。
洗漱完毕后,凌川带她回客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
培根,面包,牛奶。
佣人这时候走了进来,“少夫人,秦少来了。”
“秦墨来了?”乔婉没有焦距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快请他进来。”
“哟!”秦墨招呼了一声,“刚吃早餐啊?”
“坐下一起吃吧。”乔婉对凌川说,“让厨房再送一份过来。”
秦墨向来不知道客气,“虽然我吃过了,不过看你吃的早餐很丰盛,我忍不住也想再吃一点。”
乔婉笑了笑,很快厨房又送了一份过来。
“秦墨,你今天是来看我的吗?”
秦墨看了眼凌川,“是啊,听说怀孕的女人比较嗜睡,我担心他们照顾不好你,万一出个什么事我怎么和死去的安睿交代?”
乔婉的脸开始发烫。
“婉婉,你脸怎么红了?”
“是吗?”乔婉连忙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可、可能是……”
“哈哈哈,跟你开玩笑呢!”秦墨嬉皮笑脸地说,“我今天是来看房子的,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你。”
“房子?”
“嗯,婚后我住这边,房子离你家不远,几分钟就到,以后我们要做邻居了!”
“欢迎你和晴晴来我家玩。”乔婉对秦墨一直心存感激,当年发生了什么她不记得了,但是秦墨能够在那么多年里一直心存愧疚,并且让她和林安睿再次相遇,因着这份善意,也让她对他很是感激。
“对了,你们就快结婚了,晴晴回来了吗?”
“那个丑八怪吗?”秦墨表情有点怪异。
“晴晴的声音很好听,她一定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子,你不要总是这样说她,她可是你妻子。”
“处处跟我作对的妻子吗!”
乔婉听出他和容晴之间相处的似乎还不是很顺畅,有些替他们担心起来。
凌川轻轻握了下乔婉的手,提醒她快点吃早餐,要不就凉了。
秦墨看到凌川握着乔婉的手,而乔婉完全不排斥凌川,打趣地说,“看来这段时间你们相处的很不错啊!要不然我看婉婉你就嫁给凌川得了,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后……”
“咳……”正喝牛奶的乔婉突然呛住。
凌川清冽的眼神冰冷的看过来,带着冷酷的警告。
“好好,刚才当我什么都没说。”秦墨投降的摆手,继续吃自己面前的早餐。
—
江城西郊的开发项目已经开始进行,容少泽和杜天磊合作拿下了这个项目,找了多家赞助商,图纸和企划书都已经出来了。
杜天磊和容少泽一起过来视察进度,商量着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这个点子不错,我考虑一下,明天再决定。”容少泽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什么事他都不立刻拍板,杜天磊知道他是回去和乔蓉商量。
“也好,毕竟大家一起合作,都是为了赚钱,不能出什么纰漏,还是考虑清楚再决定比较好。”杜天磊看着容少泽笑着说,
乔蓉倒是厉害,嫁给容少泽才多久,就让容少泽这么依赖她。
容家传统是不允许女人干政,可是在容少泽这里,却都是乔蓉在做主。
他以前可从不觉得容少泽是个没主见的人,只能说乔蓉太会算计也太会做人了。
可她就算再如鱼得水,她的把柄还不是照样握在自己手里。
只要自己愿意,可以立即毁了她。
工地的工作人员这时候拿着材料过来,“杜总,容总,这是新进的建材货单以及进出账目表,麻烦您二位谁签个字。”
杜天磊笑着说,“这些建材都是容总负责的,还是让他签吧,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容少泽看了一眼货单和进出账,杜天磊打趣,“少泽,你不会连自己联系进的货都不记得了吧?”
“怎么会。”容少泽大致扫了一眼,这些建材都是乔蓉负责联系的进货商提供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提笔在上面签了字。
—
容晴婚礼前一天回了国内,秦墨被硬逼着不情不愿的来机场接人。
看着机场大厅的出口涌出来的人群,心里对容晴容貌修复后的样子还是有些好奇。
等了将近一个钟头,飞机早就降落了,却迟迟不见人出来,给容晴打电话,也是关机。
此刻容晴已经回了容家,王玲玲和容玥看到她的时候,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刚回来先回房间去休息吧。”王玲玲已经无话可说。
等容晴回房后,容玥才问,“妈,姐明天就这样去举行婚礼吗?”
“等你爸回来听他的意思吧。”
晚上容振林回来,看到容晴那半张一点都没变的脸时,脸色沉了沉,终是没发作,“结完婚后再找个机会去一趟H国修复一下吧。”
容晴因生理期只能推迟一个星期手术,但是那样的话,婚礼就肯定来不及了,总不能包着纱布举行婚礼,被迫只能暂时推到婚礼之后。
秦启霆已经都知道了,也没有要求什么,但是容振林心里对女儿的做法很不满。
“晴晴,明天是你婚礼,最好不要搞出什么花样,要是让容、秦两家面子上过不去的话,就等着替那个穷小子收尸吧。”
容晴愤怒的看着父亲,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晚饭后大家各自休息去了。
王玲玲这才问丈夫容振林,“晴晴和秦墨结婚后,那个穷小子不会再来骚扰我们晴晴吧?”
“那个穷小子这辈子都见不到晴晴了。”容振林意有所指的说。
王玲玲愣了下,反应过来,“你要……”
“睡吧。”容振林默认。
—
乔婉站在房间里拿着一件宽大的长裙在身上比着,“凌川,你觉得我明天穿这一件怎么样吗?”
“会不会有些长?这件呢?”乔婉重新拿了一件,“会不会穿在身上有些小……”
凌川扫了一眼所以衣服,从衣橱里挑出一件白色的宽松长裙比在乔婉面前。
“这件吗?”乔婉抱着这件长裙,为了明天参加婚礼穿什么衣服,她已经折腾了一晚上了。
因为看不见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穿什么合适,以前都是林安睿帮她准备。
乔婉又想起林安睿来,难过的垂下脸,很快又收住眼泪,努力维持好情绪笑了笑,“就这件吧,谢谢你,凌川。”
参加婚礼的衣服都准备好了,乔婉这才放下心来,“凌川,我要去洗澡准备睡觉。”
凌川微怔,小心的扶着她进了浴室,伸手拿过挂在架子上的长条丝绸扎在眼睛上,握着乔婉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眼睛上。
乔婉摸到他的眼睛上蒙着布,没有再要求他出去。
她知道他是怕她洗澡的时候再睡着,要在这里陪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一点都不排斥他的存在。
以前除了林安睿,她不能接受任何男人。
乔婉突然一惊,难道自己……
乔婉立刻否定了心中的想法,不可能的。
自己的丈夫才去世多久,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的男人呢。
她绝不可能爱上除了林安睿以外的男人。
乔婉心中坚定这一点,坐进放好温水的浴盆里匆匆泡了个澡,接过毛巾擦干身子,换上宽松睡衣便跟着凌川出来。
不再胡思乱想。
而对凌川的态度也突然的疏远了很多。
“你可以出去了,我睡了。”乔婉躺在床上,语气淡淡的说。
凌川将乔婉的心思全都看进眼里,帮她拉了拉一角的羽绒被,然后才离开。
这一夜乔婉却有些难眠。
第二天一早,凌川像往常一样照顾乔婉起床洗漱用早餐。
乔婉却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早餐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便准备出门。
凌川从一排鞋架上挑了一双平底水晶鞋单膝跪地亲手为乔婉穿上。
“不用了,我自己来……”乔婉连忙拒绝,却发现自己因为怀孕根本蹲不下来。
凌川将乔婉的不自在和不对劲全都看在眼里,安静的帮她穿好鞋子,领着她出门。
“盲杖忘了拿。”乔婉提醒。
凌川带着白手套的手在她掌心写道:有我在。
“可是没有盲杖,我心里不踏实,今天是秦墨的婚礼,我看不见,万一……”
凌川在她掌心写:我就是你的眼睛。
乔婉怔住。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脑海里突然闪现林安睿曾经对她说的这句话,眼泪止不住的就掉了下来。
他不在了,身边再也没有人可以去依靠了。
凌川清冽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抬手帮她拭去泪水,乔婉低下脸,避开他的手,“我没事。”
—
秦、容两家的婚礼在江城市中心最大的教堂举行。
容晴化着紧致的妆容,盘着精美的发型,白色的头纱一直披到地上,落在修身的婚纱裙摆上,婀娜的身材摇曳生姿,她的脸上蒙着一块白纱,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这么看上去,像极了古国美丽又神秘的蒙面公主,令人艳羡又浮想联翩。
为了配合她脸上的白纱,这套贴身的带着异域风情的复古婚纱是秦启霆专门找国外名设计师为她定制的,全球仅此一款。
容家此刻也忙着招待前来道喜的宾客,容晴房间里却安静的很,对于这场婚礼,她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兴奋和喜悦,完全是为了救人。
容玥看着安静的容晴,惊叹地说:“姐,你今天真漂亮。”
心里也在想着将来等自己结婚,一定也要举办一场别具特色的婚礼。
容晴没有邀请任何相熟的人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全都是父母在安排,她则是像个傀儡一样接受所有的安排。
自然,婚礼上没有伴娘,同样,秦墨这次也没请伴郎。
前来迎接新娘的秦墨几乎是畅通无阻进了容晴的房间,看到背对着自己坐在那里的像是来自异域古国的神秘女子,愣了愣,看的有些痴了。
容玥扭头看到秦墨一直盯着容晴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笑着喊了声,“姐夫,来接我姐的吧?”
秦墨像是被人看穿了什么,好面子地摆起脸色,不客气地对容晴的背影说:“准备好就走吧!”转身出去。
“姐夫,你害什么羞啊!”
“我害什么羞?跟她结婚才让我蒙羞!”秦墨大步出去了
“好过分!”容玥念了一句,看向站起身的容晴,庆幸自己和严子灏的婚事得到父母的认可,要不然自己也被硬安排嫁一个不爱的男人,那可就惨了。
房间外的走道里,容晴脸上蒙着白纱,穿着充满异域风情的婚纱,妖娆多情,平静地走在后面。
过道尽头秦墨突然停住脚,扭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容晴。
那充满妖娆魅惑的摇曳生姿让人移不开眼,白纱下的那张脸更是令人浮想联翩,想要掀开白纱,一探究竟。
话说回来,容晴回国后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昨天去机场没接到她,自然也不知道她修复了脸之后是什么样子。
到了此刻秦墨都不知道容晴去了趟国外,根本就没修复自己的脸。
秦墨看着容晴走到自己面前停住,别扭得抬起胳膊,“虽然我不非常不想跟你结这个婚,但这是双方父母的意思,外面还有记者在,我也不想因为我们的关系害得两家丢脸。”
容晴抬起戴着精美白手套的手挽住他的胳膊,没有因为他的挑衅和别扭而生气。
她平静的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偶。
秦墨看着她这幅无感无觉的样子,心里更有些恼火,“走吧!”
等在外面的宾客和记者看着他们一起出来,全都跟着鼓掌。
在一群宾客的簇拥下,两人上了车。
所有宾客也在他们离开后开车去教堂观礼。
市中心最大的教堂座无虚席,四大豪门全都过来参加了婚礼,以及容家和秦家的亲友、生意伙伴也都来了。
场面相当隆重。
全城的记者也都聚集在这里,不时抓拍四大豪门的话题性人物。
杜天磊、乔蓉、容少泽全都在抓拍之中。
而自从结婚后几乎不在公共场合露面的容少臣也成了记者们争相抓拍的人选,特别是他保护的很好的妻子对外界而言一直是个迷一样的存在。
外界对他们的生活很是好奇。
而乔婉则更是这些记者着重注意的对象,林安睿去世后,外界对她的生活近况都很好奇。
但她除了产检几乎不出门,外界自然没有办法捕捉到她生活的信息。
坐在乔婉旁边的凌川修长挺拔的身躯挡住了记者抓拍的视线,当有些记者不死心的换个方向继续拍时,凌川冰冷犀利的眼神危险的看了过去,看得对方心中莫名生起一丝惧意,不敢再拍乔婉。
也对凌川产生了好奇。
对于这一细节,乔婉并不知道。
宾客席上突然出现一阵骚动,所有记者全都看向教堂的出口。
一辆豪车停在红毯边,秦墨一声西装笔挺衬得他的身材更加颀长英挺,面对周围拥挤的记者始终保持着招牌笑容,绅士的打开后车座的车门,容晴缓缓下了车,挽着秦墨的胳膊跟着他一起走进教堂。
记者们疯了一样猛按快门。
容晴却是平静的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宾客们注视着秦墨和容晴缓缓走进来。
这场西式婚礼没有选择让父兄将新娘送到新郎手里,而是选择让两人一起踩着红毯走进来。
神父庄严地念着:“秦墨先生,请问你愿意娶容晴小姐为妻,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不论疾病还是健康,都对她不离不弃?”
“我愿意。”
“容晴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秦墨先生为妻吗?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不论疾病还是健康,都对她不离不弃?”
“我愿意。”容晴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在宾客的注视下,秦墨为容晴戴上戒指,容晴也程式化的为他戴上戒指,从头至尾都没看他一眼,秦墨含笑的眼底显出一丝不悦。
“礼成,我宣布秦墨先生和容晴小姐正式成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亲吻自己的新娘了。”
秦墨看着容晴无喜无悲的一双眼睛,握住她面上白纱的一端,只要轻轻一扯,便可以扯落面纱。
容家和秦家的人都是一头冷汗。
毕竟在这万众瞩目之下被看到那半张脸,面子上总有一点说不过去。
秦墨握紧白纱,轻轻一扯,容晴无谓的闭上眼睛,突然感觉到有强劲气息的靠近,睁开眼睛,看到秦墨已经吻了上来。
容晴下意识的后退,秦墨的一只手臂已经将她紧紧箍在怀里,隔着白纱,吻住了她。
在下面宾客看来,这就好像是小两口甜蜜亲吻。
容晴挣不开他,心里有想要救的人,平静的闭上眼睛,随他喜欢。
记者们疯了似的兴奋的猛按快门。
容家和秦家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是既惊喜又意外,主动带头鼓掌。
在宾客们的祝福声中,秦墨和容晴一起离开了教堂。
婚宴在江城最大的酒店里举行,两家长辈负责主持,而此刻秦墨和容晴已经一起乘秦家的直升机去秦家购买的异国小岛度蜜月去了。
刚刚降落在小岛上,秦墨就发现容晴不见了。
小岛上建有别墅,以及生活所需的一切配备,是个度假休闲的好去处。
秦墨四处看着,寻找容晴的身影。
“……赵权他现在怎么样了?”
黑暗中突然传来容晴的声音,秦墨看到夜色中一席婀娜摇曳的倩影。
原来在这里!
“您答应过我,只要我按您的意思嫁给秦墨就放他的!”容晴没有看到身后的人,对着电话那头的容振林说。
“放心吧,你们上直升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放出来了。”电话里传出容振林的声音,“以后你和那个穷小子不准再有任何来往,安安分分的跟着秦墨好好过日……。”
容晴直接挂了电话。
只要赵权安全就够了,至于别的话她没兴趣听。
转身,一头撞进男人的怀里。
容晴惊得连忙后退,却被秦墨一把抓住,“原来你在这里啊!”
看清是秦墨,容晴松了口气,“放手!”
“刚才在跟谁打电话?”秦墨故意问,依旧是嬉皮笑脸的,眼底却透着一丝不悦的冷意。
“我爸。”容晴故意不隐瞒他,“他答应过我,只要嫁给你,他就放了他。”
秦墨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她说的那个“他”指的是谁。
“是嘛!既然他已经没事了,那么我们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事了!”秦墨说着突然抱起容晴朝别墅走去。
“你干什么?放下我!”
一脚踹开客厅的门,秦墨抱着挣扎的容晴进了来。
“秦墨,你要干什么?放下……啊……”容晴被重重丢在沙发上。
秦墨打开客厅的灯,瞬间亮了起来,看着沙发上的容晴笑着说:“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不好好享受一下,怎么对得起我们的父母呢,你说是不是?”
容晴从沙发上起身就想跑,秦墨已经先一步压了下来,双手支撑在沙发的两侧,让她无处可逃。
“你这是想跑吗?”秦墨嬉皮笑脸地问,“要是让你爸知道了,就不怕你那个小白脸没命吗?”
“你威胁我?”
“哪敢!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我既然已经嫁给你,就没想过跑。”就算跑,她知道自己也是跑不掉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开始吧!”秦墨眼中含着戏虐的笑意缓缓靠近。
容晴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情急之下说:“等一下!”
“怎么了?”
“你并不爱我,甚至很厌恶我,而我也不爱你,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容晴看着停住的秦墨,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说:“我们在双方家人面前扮演好各自的角色,但私底下我们各自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如何?”
“你的意思是要我配合你一起骗我们的父母?”
“不是你配合我,而是我们合作。”容晴说,“你也不想整天对着一个不爱的女人吧?”
秦墨笑了,“但如果是一个美女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肤浅!”
秦墨一点都不生气,一脸戏虐地笑,“今夜是我们的新婚夜,我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的,我的新娘!”
“秦墨,不……”
大手轻轻一扯,容晴脸上的白纱飘落在地,看到她完美无瑕的脸,顿时眼睛就亮了。
“你以前喜欢谁不重要,既然现在是我秦墨的老婆,就该履行一个做为妻子该做的的一切!”
秦墨吻下去的那一刻,容晴突然转开脸,将另一半被压在沙发上的半张狰狞的脸对着他,秦墨见鬼似的突然放开她。
“你的脸……”
“我的脸本来就是这样!”容晴坐起身,“我刚才的提议还算数,你可以出去找其他任何女人,我都不会干涉你,前提是我们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容晴起身上楼,随便打开一间房间走了进去。
秦墨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给父母打电话,结果都关机。
丢下手机,起身追上了楼。
浴室里,容晴换下了婚纱冲着澡,洗去一天的疲劳。
秦墨发现房间里没人,一脚踹开门,“丑八怪,你给我出……”
温热的水流下站着身姿窈窕的女人,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灯光映照下更是美的动人。
容晴抓起洗发水砸了上去,“出去!”
“对、对不起。”秦墨愣了一下,忘了生气,赶紧退了出去。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秦墨突然回过神来。
自己为什么要出来?
一脚踹开门又进去,一瓶沐浴露砸了上来,秦墨随手挡开。
容晴立即抽出旁边的浴巾挡住身前,“秦墨,你赶紧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你是我老婆,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下流!”
“怎么?那个小白脸可以看,我就不能看了?”秦墨戏虐的笑着逼近,“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秦墨的老婆了。”
容晴跟他无话可说,关掉水闸从他旁边绕过,秦墨修长的手臂一伸拦住她的去路。
“你想怎么样?”容晴被困在秦墨的手臂和浴室的墙上。
“我想怎么样,你不是很清楚吗?”秦墨嬉笑,看着身上冒着水汽的容晴,俯身靠了过来。
容晴转过脸去故意将狰狞丑陋的半张脸对着他,秦墨停了下,朝着她的唇吻上去,容晴依旧别开脸将半张被毁的脸对着他。
秦墨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上去。
容晴用力推开他,却被抵在浴室的墙壁上,情急之下,放弃了反抗,冷冷问:“秦墨,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不要求你接受我这丑陋的样子,但希望你也不要为难我。”
秦墨愣住,“为什么骗我?你之前不是去H国做皮肤修复了吗?为什么……”
“你这么在乎一个人的外表吗?”容晴看着他,坦然的眼神让秦墨有些自惭形秽,“外面长得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以你的身价和这幅好皮相,一定会有无数女人争抢着对你投怀送抱,我绝对不会管你,只请你不要为难我。”
“你都已经嫁给我了,还想着那个小白脸?”秦墨冷嘲,“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喜欢漂亮的女人怎么样?可我秦墨自己娶回来的女人放在家里不动,是想便宜别的男人吗?”
手用力一扯,容晴挡在身前的浴巾被扯开。
“无耻!”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无耻!”浴室的开关突然被按下,漆黑一片中听到争执的声音。
“啊……”秦墨突然闷哼了一声,感觉胯部疼的像是失去了知觉,漆黑中的争执终于安静了下来。
黑暗中容晴急匆匆跑了出来,跑出房间躲进了隔壁。
“丑八怪,你给我站住……”秦墨疼的捂也不是按也不能,“你给我等着!”
容晴不知道自己的行李放在哪个房间,只能裹着一块床单先在房间里躲一会儿。
“丑八怪,你给我开门!”秦墨已经出来,各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就这个房间打开不了,用力拍门,“听到没有,给我出来!”
随便秦墨怎么拍门,容晴都不回应。
拍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下来。
容晴松了口气,窝在沙发上,对于之后的一个月不知道怎么熬过去。
夜深人静之时,容晴猜测他应该睡了,小心翼翼靠近门没听到什么动静,轻轻打开一条门缝,见外面黑漆漆的,应该是睡了,这才放心的出来。
首先得找到放自己行李的房间,容晴小心翼翼的确认秦墨不在房间里,才敢开门进去。
连续找了几个房间都没有自己的行李,容晴又小心的推开下一个房间,月光下隐约看到放在地上的行李箱,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关门声。
容晴一愣,扭头看去,房间的灯已经被打开。
秦墨站在开关旁,修长的胳膊支撑着墙壁朝她戏虐的邪笑,“哟!终于来了!”
“你还没睡?”容晴吃惊地问。
秦墨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亲爱的老婆大人不睡,我哪儿敢先睡。”
容晴看着关上的房门,企图逃走,秦墨看穿她的行动,伸手将关紧的门上了保险。
“很晚了,我们也该睡了!”秦墨故意加重那个“睡”字,朝容晴走去……
—
容秦两家的婚宴还在继续。
乔婉因怀孕已经提前回去,靠在副驾驶座椅上睡着。
车轮压在一块细小的石头上,微微颠簸了一下,睡着的乔婉倒向旁边。
凌川顺手接住她,将车暂时停在路边安全的地方,让她倒在自己怀里,替她盖上自己的西装外套,沉默地看着她。
因系着安全带,她睡得不太舒服。
凌川伸手帮她解开安全带,让她可以舒服的枕在自己怀里安心入睡,看向自己戴着白手套的手,似乎想要摘掉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车外有人。
他将副驾驶的作为调了一下,将乔婉轻轻放在上面,盖好外套,才下车。
杜天磊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笑着伸手,“你好,凌先生。”
凌川面无表情的看着杜天磊伸过来的手无动于衷,杜天磊也不觉得尴尬。
“凌先生,我冒昧找你只是想问一下,你和我死去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林安睿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