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张邯所料,破开第七层妖界,又有一层“自然法障”如垂天之幕横亘在他面前。
和第六层妖台的“自然法障”不同,这一道自然法障更像是一层透明的液体,仿佛一湖春水倒立在张邯面前,上面微微的褶皱,好像波纹荡漾,看不出深浅。
“张邯,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一道层自然法障可能更难闯。”咕咚凝望着面前像迷一般的自然法障道。
张邯冷笑道:“老子已经逆过一回天,不在乎再逆一回,再难也要闯!”
咬牙,握拳,积聚全身的妖力,化身固态,猛地向眼前的自然法障撞去。
“砰”,仿佛一个皮球撞在了一面厚厚的气墙上,张邯的身体和眼前的自然法障一碰触,马上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反弹力反弹出去。
张邯没想到会这样狼狈,吃了一惊,身形再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翻落原地,眼前的“自然法障”如一幅画卷波澜不惊。
张邯暗暗吸了一口冷气,比起刚才第六层妖台的自然法障,这一重法障至少强大了数十倍。咬牙再积聚全身妖力,厉喝一声,再次向眼前湖面般的自然法障飞身撞去。
这次他学乖了,身体和自然法障碰触的瞬间,易筋兵器术将伸出的魅龙爪化为尖利的三棱枪尖,狠狠捅向水面般的自然法障。
但利枪并没有如愿破开法界,张邯感觉锋利的枪尖仿佛一滴水溅在了光滑的镜面上,倏地从右边偏滑出去,要不是他反应快,身体差点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张邯不信邪,厉声怒喝再奋起,易筋兵器术化成斧、戟、钩、叉等利兵不断前突,一连怒撞了十几次,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咕咚不无沮丧道:“没用的,张邯,你的修炼级别太低,能突破第六层已经是你的极限,除非你能找到不受玄境法则限制的法器,不然,你的易筋兵器术再厉害也休想能突破这层自然法障。”
我悻悻骂道:“可现在哪找什么不受玄境限制的法器去?奶奶的,就因为老子修炼级别低就专门设一道自然法障,这忒没天理了,我们大唐一向求贤若渴,有本事就能做官,从不讲什么出身门第。”
边说边抽出背后的精灵剑,心道,这件兵器是异界的东西,说不定有点用,死马当活马医吧。
飞身掠起,精灵剑一挥,蓝色的剑芒如蛇吐信,“唰”的一声,坚不可摧的自然法障像布匹般被精灵剑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张邯心里大喜,毫不犹豫地奋力一撞,轰!身形破开法界,如入坠一团厚厚的棉絮里,张邯手中的利剑不断挥斩,阻碍纷纷裂开。
咕咚眼睛一亮道:“不错,精灵剑是异界奇兵,俺怎么把这个忘了?张邯,有了它,什么自然法障都难不倒你了。”
它说话的瞬间,张邯已经手挥动精灵剑,划开重重障壁,倏地从厚厚的自然法障中飞身掠出,稳稳站在一方圆台上。
九层妖台下清晰如潮水的声浪一波一波地传上来,欢呼呐喊,台上闯关的人、妖太多,已经分不清这些声浪到底都是在为谁而喊。
再没有阵法阻拦,眼前的第七层环形妖台如一弯巨大光洁的玉璧,加上台前台后矗立的绚丽妖界,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幻的月宫中。已经闯过第七重妖界的妖、人有两三百之多,大家的脸上都还有点茫然的神色,仿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已经站在了第七层妖台上。
看来刚才的自然法障耽误了自己不少的时间,张邯心里暗道。
在众多的妖、人中,张邯不但看到了石大杵和云自扬的身形,连在销金窟里和他交过手的万飞也赫然身在其中。
环形妖台的内侧,数百服饰各异、腰挂碧玉腰牌的妖怪人类整齐地排列着,有男有女,面无表情地和刚闯进来的妖、人遥遥相对。
不用说,他们都是神策丙级御林妖侠——第七层妖台的守擂者,闯关者今天谁能击败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能顺利晋级第八层妖台。
但现在台上这么妖、人,要是都一对一地打擂比试,那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下来这一关怎么闯?是一对一吗?”张邯忍不住皱眉低声问咕咚。
咕咚摇头道:“是一对一不错,但每一届的求贤道会的擂台形式会有所不同,为了缩短时间,有时一场比试会同时安排数十人、妖进行,至于怎么安排,俺也搞不懂。。。。。。”
它的话音未落,一个彬彬有礼的青衣人从对面的施施然步来,向在台上的众妖、人拱手抱拳笑道:“各位好,在下是十方妖盟通判主事,恭喜各位能顺利闯进第七层妖台,不出意外,各位都有可能成为十方妖盟的神策妖侠,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身材魁梧的石大杵粗声道:“主事大人,俺冲着神策甲级妖侠来的,不是来听你道喜的,你现在能不能先告诉俺,接下来这一关要怎么比?”
他的话马上引起其他的人、妖跟着起哄嚷嚷。
青衣人看了一眼石大杵微笑道:“各位莫急,在下明白大家的心情。”说着,转身一挥衣袖,众人脚下的妖台轰隆隆一阵闷响,玉璧般的圆台中央像变魔术般产生变化。
首先是玉璧般的妖台缓缓扩大,将台上每隔人、妖脚下的距离拉开了一大截,接着圆台中央缓缓裂开,一道弯弯浅浅的溪流如云水般横贯其中,袅袅的水气从溪流中升起,仿佛横空的风烟,这让对面整齐排列的御林妖侠看上去就像一幅飘渺的画卷,漾动、模糊,显得有点不太真实。
溪流汩汩,两岸越拉越阔,仿佛一条云气汹涌的天河,扩大到了数十丈距离才缓缓停止,然后一座座白玉拱桥如一朵朵巨大神奇的莲花花瓣从天河水中央散开,跨越河面,自动架设在两岸,一共十座,桥面不大不小,仅能通人。从远处看,就像一条条白玉飘带系住了两岸。
这时的圆形妖台,不知比原来扩大了多少倍。
青衣人指着身后的白玉拱桥笑道:“这几座桥叫莲花桥,接下来的规则很简单,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各位能从任意一座莲花桥上击败对面的丙级神策妖侠,顺利通过,就能再闯第八层妖台。”说完拍拍手,桥的那一边,已经分别站上来十位丙级神策御林妖侠。
“如果打成平手或者输了呢?”有妖怪嚷嚷。
青衣人笑道:“那就只能留下来争夺一百个丙级神策妖侠的名额了,闯进第七层妖台的妖、人数量越多,争夺就越激烈。”
说完,一扬手,十柱点燃的香柱准确无比地插在每一座莲花白玉桥的首尾两端。
“各位,请!”青衣人大笑着一闪身,身形倏地退回到了远远的对岸去。
台上众人、妖面面相觑,对脚下妖台的神奇变化似乎有点始料未及,一时间,都踌躇不前,甚至有点惘然不知所措。
尴尬半晌,石大杵率先“呛”地抽出背上的两把“断水刃”,咧嘴笑道:“俺早等不及了,没人上,那俺就当仁不让了!”
魁梧的身子一跃而起,跳上中间的一座莲花桥,憨笑着向前掠去。
其他人、妖似乎被他一语惊醒,纷纷叫嚷着“老子先上”,跟着跃上其他的九座莲花桥。
石大杵最先和对面守桥的丙级神策妖侠接战,场面一开始就很激烈,狭小的莲花桥上人影交错,石大杵两柄断水刃砍杀得密不透风,一道道赤流在悬空的白玉桥面上纵横弥漫,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桥下众人、妖无不凝神观战,暗中揣度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