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提力汉与忽律丹两人正在兴趣盎然地追逐射杀一只野兔,哪知道那野兔异常狡猾敏捷,两人分头包抄堵截却被它数次的灵动跳跃避开,转瞬间便钻入长草之中不知所踪了。
忽律丹正要勒马跑到提力汉身边,与他会合重新猎捕其他小动物,却远远听到提力汉的坐骑突然发出一声惊嘶。
忽律丹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忙向着提力汉这边望了过来,只见那牲畜猛地一尥蹶子,把丝毫没有防备的提力汉掀下马背,之后竟然不顾摔倒在地上的主人,一溜烟扬长而去。
提力汉一边暗骂晦气一边正要爬起身来,却猛地发现不远处草丛中一双黄褐色的眼睛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也亏得他自小在草原长大,各种大小野兽或多或少都碰到过,虽然对方深藏在草丛之中,但他还是通过那双凶狠的眼睛辨认出这是一只草原上罕见的雪豹。
提力汉发现对方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知道它在等待最佳时机出手,好一击即中猎物的要害,让猎物挣脱不得。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他想起小时候哲古塔教过他的各种对付野兽的方法,只是这雪豹极少能够遇到,到底应该怎么对付提力汉心里还真没有底,他只得也是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与对方僵持着。
忽律丹见提力汉被坐骑抛在地上之后,半天没有了动静,还以为他这一下没有防备,被摔断了骨头无法动弹,便一边大声呼喊着提力汉的名字一边纵马向着他摔倒的地方赶来。
提力汉担心忽律丹惊扰到雪豹,促使它发动突然袭击,于是想要开口呼喊提醒忽律丹注意,只是他的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那只雪豹箭一样蹿了上来按倒在地。
忽律丹远远见到一只灰白皮毛上面布满黑斑的野兽正在草丛中与提力汉搏斗,他心知不妙,加紧催动坐骑前去救援。
等忽律丹到了提力汉跟前时,才看清那野兽是一只雪豹,他本想要弯弓搭箭击毙雪豹,却见他们紧紧缠在了一起滚来滚去,生怕误伤到了提力汉的忽律丹只得罢手。
形势紧迫,他也来不及多想其他办法,下马抽出腰间的短刀便扑了上去。提力汉虽然箭术卓绝,却全然没有和如此凶猛的野兽近身格斗的经验,不一会功夫,脸上身上就被雪豹的爪子抓出了许多道深深的血痕。
幸亏他体格强壮,双手死死格住那雪豹的头颈,才避免了它的尖牙利齿触及到自己的要害。
见到提力汉勉力支撑,一个不小心便会被那雪豹重伤甚至毙命,忽律丹万分焦急,他瞅准机会,用力挥下短刀,正中那雪豹的头颅。
只是这野兽的头骨坚硬如铁,虽然被忽律丹砍得鲜血淋漓,然而却只是被伤及到了皮肉,显然并无大碍。
这一刀反而激发了雪豹的野性,它放开在自己身下苦苦挣扎的提力汉,冲着忽律丹恶狠狠地扑来。
只是这回它打错了如意算盘,忽律丹虽然身材魁梧,但是身法和步法却非常灵动敏捷,一把短刀在他手里更是使得虎虎生风,竟然倒逼着雪豹节节败退。
远处的刘玉亭和依古娜听到这边动静不对,双双快马赶了过来。
那雪豹见自己身前的这个对手已是很难应付,而对方的人数却是越来越多,况且刚才劈在脑袋上的刀伤不断流血,遮住了眼睛,模模糊糊地也看不清楚,只得“嗷”地一声惨叫,转身窜入长草之中,不一会便没了踪影。
依古娜见兄长衣衫褴褛,狼狈不堪,脸上和身上伤痕累累,赶忙从马上取下水袋,撕下自己的裙摆,一边为提力汉清洗包扎伤口,一边询问二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提力汉惊魂稍定,三言两语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刘玉亭和依古娜。
等到为提力汉包扎完伤口,依古娜突然向着忽律丹行礼,说道:“忽律丹,多谢你舍身救了我兄长,大恩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忽律丹微微笑道:“依古娜,你怎么如此客气,我们是患难之交,怎能见死不救。”
“想不到你不仅箭法高超,近身格斗也是一把好手啊。刚才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差点就要坚持不住了。”提力汉由衷地赞叹着忽律丹。
“提力汉,你有所不知,我这箭术和格斗之术全是拜一位汉人名师所赐。这人你和依古娜可能不知道,但是刘玉亭在大汉长大,肯定知道此人。”忽律丹自豪地说道。
刘玉亭听到忽律丹的师傅是汉人,不禁有些诧异,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便听那忽律丹接着说道:“我这位师傅就是飞将军李广的长孙,大汉名将李陵。”
“哦!原来是他,名师出高徒,难怪你的箭术和武功样样出众。这李陵骁勇善战,颇有其祖父李广的风范。只是武帝天汉二年浚稽山一役,他率兵与匈奴鏖战,以寡敌众,苦战八日八夜,因后无援兵,最终被迫降于匈奴。李凌降敌之后,他在汉人中的口碑却是荣辱迥异,大相径庭。觉得他无咎于大汉的人,认为他最终被迫降敌,全是武帝的过失。那贰师将军李广利明明并非将才,却因为妹妹为武帝所宠爱,故屡屡被委以重任,而李陵治军有方,善待士卒,却始终被武帝所怀疑,得不到重用。观其祖父李广和叔父李敢都是死于无妄,还不如早早地投降匈奴,保全性命。觉得他有愧于大汉的人,认为他无论有何苦衷,断然不可降敌自保,致使全家被灭族。不忠不孝却还在匈奴享受着高官厚禄,留在世上徒受世人鄙夷。”刘玉亭身在大汉,自然从小就知道此事。
“那你身为大汉子民,如何看待李陵降敌一事?”忽律丹好像对汉人如何评价李陵颇感兴趣。
忽律丹这突发的一问,倒真是难倒了刘玉亭。
他从未认真琢磨过此事,只是从小所读的儒家书经告诉自己,不忠不孝绝对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然而自己的身世和成长的经历却又隐约告诉他,此事并非如此简单,但是到底如何不简单却不是一时半会所能够想明白的。
想着想着刘玉亭不禁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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