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顺着他的声音望去,当瞧清他掌心抓着的是什么时,一下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由老脸烫红。? ? w?w?w8.?881?z?w8.1c1o?m
陈继饶却不觉有它,洗得又认真又细致,楚俏不由嗔了他一眼,赶紧抢过来,皱着鼻子说道,“不帮你洗了,自个儿洗去。”
男人手上还沾着皂荚的泡沫,捏了一下她小巧挺立的鼻梁,倒没为难她,只道,“嗯,先把凉席撑到吊杆那儿晾着去。”
楚俏眨着眼睛,满脸疑惑,“不拿回家晒么?”
“吊杆那儿风大,日头也照射的面儿大,你姐也累了,晒这儿干得快。”他一说,楚俏也觉得有道理,照着他的话拿过去才晾好,又听他喊道,“把我的军装也拿过去晾了。”
就这样,他洗一件就叫楚俏晾一件。
来回跑了三四躺,楚俏的倒还没晾。
陈继饶已是换了干净的迷彩服,沁过溪水的皮肤也舒爽得很。
他拎着桶,短还没干,毛巾搭在肩头上,见楚俏就要接过水桶,他连忙绕开,眉色淡然,“你的衣服要拿回去晾。”
楚俏摸了摸鼻子,才想到内衣不好晾在外头,想想他还真是细心。
她暗暗偷笑,却见他拉着她一块往树荫那儿走去。
陈继饶扫了一眼树荫底下人形一样大的磨石,见上头一尘不染,于是拉着她坐下,也开始犯困了,“俏俏,咱们歇一会儿。”
楚俏见他肌理分明的脸也淌着汗水,人已是倚着树桩闭眼小憩,越觉得他辛苦,于是默默地坐在一侧不说话。
此处邻近小溪,大榕树也遮阴,坐在沁凉的石块之上,还真有一阵凉气袭来。
她也学着男人的样子眯眼,生怕打搅到他,脑袋也不敢往他肩头上靠。
安静清凉,不知不觉间她也有几分睡意,忽然感觉脑袋被人托着,她警醒地睁开眼,只见男人唇角含笑,低声说道,“睡吧,那几个大头兵走了。”
她舔了舔干的嘴唇,顺势倚在他的肩头,却是睡不着了。
放眼望去,周遭环山连绕,一片绿意,偶尔传来一两声啁啾,一派宁静祥和,楚俏忽而萌生一种岁月静好的念头。
男人微微动了动,楚俏抬头,很快却又被他按下,“睡不着?”
“嗯,”他柔柔捏着她的手腕,轻言出声,“刚才和你姐吵架了?”
“没——”楚俏不想他操心这些琐事。
“俏俏,我是你丈夫,你有心事,都快写到脸上了,还想瞒着我?我喜欢听你跟我说,即使再小我也愿意听的。”他眯着眼,声音低醇温和。
楚俏出门时还郁闷,不过她倒看得开,“真的没什么事,是我见她总喜欢在外漂泊,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一着急就说错话了……姐泼了我一身,不过她那人就是间歇性火,等气顺了准会乐颠颠跑来嬉皮笑脸。”
“你没放在心上就成。”楚珺毕竟是她的姐姐,男人讨好还来不及,倒也没过多追究,“下次你也别说她了,我瞧着她也不是没有主意的人,情愿单着兴许有什么苦衷呢。”
“嗯,我没事。这儿风景不错,你睡会吧?不然等会儿又该去训练了。”她坐直来,不敢再吵到他。
“还真是困了,”陈继饶打了个哈欠,低低说道,矮下身枕着她的肩头,鼻音有些重,“借我靠会儿。”
他也没移多少力过来,楚俏还承受得住,她扫了一圈,见没人,登时不敢动弹了,倒也没忸怩,由着他靠着。
男人直觉她全身僵,真的就规规矩矩地坐着不动,他不由失笑,微微一侧身,一张俊脸埋在她的脖颈旁,低沉的声音透着几分慵懒的味道。“真乖。”
楚俏一低头,嘴唇差点就碰上他的,连忙抬起头来,可下一秒,男人忽然抬起她巧致的下颚,不由分说堵住她的唇,幽深的黑瞳在她的脸上打转。
楚俏还没反应,就被他吻住了,她顿时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说不定有人过来……
男人横手揽住她另一侧的肩头,炙热的吻碾吮着她唇里的蜜汁,黑亮的眸子情到浓时,越叫人心惊。
而楚俏被他坚实的双臂圈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含着泪瞪他。
男人吻得忘情,好不容易松开她,下颚抵着她的心,“俏俏,我忽然睡不着了。”
如此带感的一幕,震得小溪里的几个大头兵久久没法回神。
“完了完了,看样子咱们陈营长快要沦陷了,光天化日之下,他该不会忍不住,嗯?。”
“什么就就要沦陷?分明已经沦陷了好么?今儿我才见识到什么叫铁骨柔肠啊!”
“人家夫妻新婚燕尔,你看看陈营长跟媳妇在一起时的样子,哪里冷脸了?多温柔,还帮着洗衣服晒衣服呢。”
“要是我老婆也长那么漂亮,我也当宝来宠着啊!”
忽然传来“扑通”一声响,水花四溅。
几个人鬼鬼祟祟,压低了嗓音在议论,忽然听到动静,他们一抬头,就见李成新一脸尴尬地立在那儿。
“啊,陈营长,打搅你们俩了……对不起!”急匆匆过来的李成新,看到他们两人忽然顿住,面红面赤地低下头,掉头就走。
楚俏慌忙挣开陈继饶站起来,他坐在那仍拉着她的手,“什么事?”
那人停下来,指了一下小溪边的一个皂粉盒子,“蓝花忘拿皂粉了。”
陈继饶嗯一声,起身拉着楚俏去收凉席和衣服,抬头不回地离开。
李成新这会儿拿起自家的皂粉盒子,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陈继饶一贯冷淡寡言,上次在楼上亲眼目睹了他决然地拒绝了秋兰,他就觉陈继饶对楚俏大概是不同的,不想刚刚见到那一幕……何止是不同,简直当她如珠如宝般抱着,他私下这一面,部队里的人大概从未见过。
不过,他那样的人,即便不言不语也会周到地照料着。就像以前一起出任务,他总是最后一个走,即便他也累到不愿说话,仍会不声不响地扛着战友。
只可惜,自打水库塌方那次,他听信了林安邦,被罚了津贴,陈继饶他们几个也不愿搭理他了。
李成新懊恼地拎着皂粉盒子,忽而觉得自己也真是可悲,怪他急功近利,听信了林安邦私自调用士兵,在家里也是抬不起头来。
且说楚珺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外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她心里没底,也不知楚俏有没有被气哭了。
这个妹妹虽然啰嗦,不过也是为了自己好,两三句不对付就给人当年泼水,也的确做得太过。
认识到错误,楚珺也不是纠结之人,道歉就道歉。
她打开门绕了一圈,地面已经扫干净了,却不见那小两口。
楚珺心里越过意不去,正想出门去找楚俏,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她心里一喜,想也没想就打开,可当瞧清来人的面孔时,不由愣住了。
肖景然显然也没想到,他花费四年时间埋藏在心底的人,竟如此毫无防备地出现在眼前,可惜他已经有了未婚妻……
他心里一时五味杂陈,痴痴地唤了一句,“凤英……”
凤英,沈凤英!
这个并不特立独行的名字,却不知在他嘴里细细咀嚼过多少遍。
“原来你还记得,”楚珺别过脸去,满目绯意,如诉似叹,殷红的唇一勾,柳叶眉尽是绝情,“只不过戏子无情,艺名最当不得真。”
肖景然眼里闪过一丝楚色,训练结束回来时听继饶提过,楚俏的姐姐来了,他心道原来踏破铁鞋,当年疯了一样找的人,竟然是楚俏的姐姐,命运还真会弄人。
他见楚珺满目愤然,竟没有半点懊悔,心里也是一片苦楚,连他也意外竟分外平静,“原来你叫楚珺。”
是啊,在这儿她叫楚珺,不是什么名伶花旦沈凤英。
而眼前一身正规军装的男人和她再无半点牵连了。
楚珺怅然一笑,将心头的万千思绪收拾,云烟的过往也一并统统埋掉,“你是来找我妹夫的吧?”
有多少话压抑在嘴角,无处话苦楚。肖景然也只点头,“一营有几个新来的兵不服管束,私自跑出部队了。”
杨宗庆调走后,一营的训练主要交由陈继饶,不过政治思想工作是由肖景然兼任。
“你要着急找他,就去小溪边吧。”楚珺嘴上淡漠,心里却刀割一样疼,不过她向来藏的深,倒也倒不出来。
她正要关门回屋,却听他悠悠的声音传来,“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楚珺并未回头,却是掉眼泪了,声音如空谷传响,“好呀,四处为家,不愁吃穿,万众捧场,你也知我这人一向虚荣,要的不就是这些么?”
“原来你想要的是光鲜亮丽的光环,那两年也真是委屈你了,”肖景然只觉得身形一晃,不由苦笑,“那我还真该替你高兴。”
楚珺愤然回眸,凤眸狠狠瞪着他,“肖景然,你别用不阴不阳的语气和我说话,跟你在一起的那两年,我自认没有辜负你!”
肖景然也不由走近两步,双手捏着她的肩,摇晃着她,“那为什么我一从军校学习回来,你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凤英,才短短不过两个月,你可真够狠心的!”
楚珺怅然一笑,唇间尽是讽刺,“肖大公子,您不也见过那些毫无背景的文艺女兵的下场么?在台上耗几年青春,要么跟个退伍大头兵回老家种地,要么就是被你们这些公子哥玩弄,等你们在基层‘锻炼’完了,往上一调,还不是顺道把人家给踹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玩弄你!”肖景然眼里闪过一丝痛意,言之切切。
“是么?”楚珺盈盈伫立,目光却越过他的肩头,投向对门的林沁茹,言语间尽是苦涩。
不过她演惯一个又一个角儿,哭笑也不过只在一念间,她眉目含笑,“你要找我那大妹夫可要快点了,别让你那屋里的妹子等急了。”
肖景然惶然回头,瞧见未婚妻的刹那,不由心虚,心底顿时涌起排山倒海的悔意。
“沁茹——”他惶惶开口,昨天他已经和她真正在一起,偏偏楚珺今天就来了。
一天,就差了一天!
林沁茹脸上只觉得火烧一样难受,也只当不知情,笑着问,“你们认识?”
肖景然一下安静了,倒是楚珺收放自如,“不认得,我是楚俏的姐姐,头一次上门,怎么会认得?”
她话音一落,三人都站在那儿没了话,场面颇为尴尬。
这时,陈继饶拎着桶走上楼来,身后跟着楚俏,她心里对楚珺也还有些别扭。
陈继饶见神色各异的三人挤在楼道里,眯着眼,打量他们的目光也变得匪夷,“怎么都站在这儿?”
“等你们小两口呗。”楚珺对妹妹眨眨眼,绕过陈继饶,拉着楚俏进了屋。
肖景然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却也知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回头对林沁茹说道,“沁茹,我和继饶先去训练场了。”
林沁茹脸上笑了笑,没说什么就回屋去了。
“一营有几个兵逃了。”肖景然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
“你等我一会儿。”陈继饶把桶拎进屋,隐约听见楚珺狗腿地讨好俏俏,偏俏俏语气拽得跟十万八似的,“那你答应我,以后别叫继饶难堪,我就原谅你。”
他不由一笑,心里蜜一样甜,要不是楚珺在,他真想扑过去狠狠吻她。
屋里,楚珺嘴里勾着笑,舒舒服服地躺在干净的凉席上,不由感叹,“成了家还真是不一样,处处晓得向着丈夫了。”
楚俏红着脸,又把枕头铺好,也不敢问她心里藏着的那人,低眉顺眼说道,“你只说答不答应吧。”
“行了,”楚珺起身扑倒她,搂着她的脖子说道,“别忙活了,陪我说说话。”
姐妹俩打打闹闹,倒也没有隔夜仇,只是黏在一起还真是热,楚俏往她的脸捏了一把,离她远着,闭眸问道,“嗯,你想跟我说什么?”
楚珺双手枕着后脑勺,不由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在家你有爸妈宠着,又嫁了个好男人。”
“姐,你以后也会幸福的。”楚俏侧身,凝着她说道,“这么多年,你总是觉得爸妈偏心,可每每你回家,妈不是给你做好吃的?”
她不由老生重谈,“别在外头漂了,安分守己地过日子,爸妈放心,你也有个依靠,这样不好么?”
楚珺性子暴躁,兴许是见了肖景然和他妻子之后,躁动的心一下被浇灭了,怎么也闹腾不起来,这会儿也没冲妹妹火,“你懂什么?”
她云淡风轻地瞥了楚俏一眼,“你生性单纯,接触的层面太狭窄,不知人心是最信不得的。”
楚俏扁扁嘴,“人心复杂,姐你又何必深究,有时候不计较反而过得舒心一些。”
楚珺细细咀嚼着她的话,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好比林沁茹,不正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又好比陈继饶,他藏得深,心眼怕是不比林沁茹少,可他只要对妹妹好不就行了?
楚家姐妹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楚俏打开门一看,见来人是许队办公室的值班员,说是许队有事请她过去。
楚珺扣好衣领,悠悠地走出来,料到秋家的人已经来了。
她展颜一笑,“秋兰脸皮也够厚的,闹出丢人现眼的丑事来就算了,不赶紧躲起来哭,反倒告到领导那儿去了。”
“信笺不在我手里,只怕她来个抵死不认。”楚俏也是服了秋兰的处事方式,她虽照理,但细思起来,秋兰只怕会胡诌八扯诬陷她,双方无凭无据,怕也是闹得大。
“怕什么,楚家被他欺负得也够久了,”楚珺特意跑来出气,正愁人家没找上门来呢,她拍了一下楚俏的腰杆,“腰杆挺直来,楚家也知咱俩给爸妈长脸了。”
楚俏上一世也不是没有撒泼过,反正她没存了害人的心,但也没道理平白让人欺负了去!
姐妹俩一道往许队的办公室走去。
等人一到,里头已经聚了不少人,许队和孙攀,秋家和林家当事人,梁羽,肖景然夫妻。
她的目光定格在角落里仍无法令人无法忽略的挺拔身量,不由相视一笑。
男人也是临时被叫来的,当时屋里早聚齐了那几个人。
他不想离得太近,于是找了个角落站着,秋家坚持楚俏不到场就没法对质,许队又了话,他正好也想瞧瞧秋兰嘴里能不能说出朵花来。
“俏俏,过来。”他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默默牵着她的手,无声中给她安抚。
楚俏心里如春风拂过一样暖和,对他报以一笑,就算秋兰再怎么诬赖她,有他在身边,她也不觉委屈。
许良默默将这一幕收在眼底,心里对秋兰和林安邦的不依不饶也烦得很,忍着心底的厌弃,没好气道,“有什么话,你们就直接说吧。”
这事怎么也涉及她的名节,秋兰也不好起头,私下里扯了一下秋振铎的衣角。
秋振铎干咳了一声才道,“林安邦趁着酒醉,玷污了我家兰儿的清白,原本我们也是不想声张,可某些人欺人太甚,不出这口恶气,难填我心头之恨。在这儿我先声明,兰儿这次在部队受了这么大的屈辱,我希望领导能给句公道话,别让手下的人出去乱说,也请领导给个满意的交代。”
许良默默听完,脸色渐渐黑,睁圆的眼睛瞪着林安邦,当即就狠狠抽了他几个大耳光,见他嘴角沁出了血珠,也不心疼,怒喝道,“枉你还是一名军人,你说说你做了多少年指导员?天天喊着觉悟,日日叫着思想要进步,你的觉悟呢?你的进步呢?景山部队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秋家没想到许良一开口就骂林安邦,见他凶狠的阵势,心里也犯怵,林安邦满面颓然,这事儿原本他是不同意捅到许队这儿的,奈何秋家不同意,他也没法子。
如今他背腹受敌,两边都得顺着,就算被骂得头皮麻也只能佝偻着背忍着,不敢顶撞。
“立正!”许良最见不得软塌塌的男人,一脚踹上林安邦的腰背,气势骇人,“瞧瞧你那怂样,你把人家姑娘往床上拐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退缩了?上训练场怎么不见你冲在前头?水库塌方那会不该你出头,你非自作主张,怎么不见你老实待着?”
林安邦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脸上和腰上火辣辣地痛,根本抬不起头来,又被他“啪”一掌招呼上来,“怎么,说你几句不服气?你要真是个男人,就该敢作敢当!抬起头来,扭扭捏捏像个女人样,丢不丢人?”
楚俏和陈继饶在一侧默默瞧着,神色淡然,倒是楚珺饶有趣味。
要说许良也真有两下子,几句话下来,秋家明显蔫儿了一大截。
倒是林母见儿子被领导打得鼻青脸肿,大领导那阵势十分骇人,她心里抖得慌,但终于忍不住了,嘴唇抖,“长官,我没把儿子教好,是我得错,你别再打了,阿邦他已经知道错了,秋家也答应把闺女嫁进我们老林家了。”
“哦,这就放过他了?既然你们愿意私了,找我干啥?”许良一味地装傻,把矛头死死对准林安邦,不肯转移注意力,怒气一下消了,脸上挤出一抹厉色来,“大娘,不是我说您,我手头还有一堆事呢,既然你们商量好了,还找到组织上来,按照规矩,你可是要给你儿子处分的呀!”
林母不过是个思想封建的农村妇女,一向怕当官的人,一下没了主意,见儿子满目颓然,她只好当女婿程军是主心骨,苦着一张脸问道,“军儿,这可咋办?”
程军也不想惹事,赶紧把罪名推给秋家,“大领导,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哪里敢闹?是秋家不依不饶,非要找领导讨要公道。”
焦点一下对准秋家,秋振铎见林安邦被揍得那么惨,心里也毛,嗓子哑了一样不敢吭声。
朱秀芳见状,扯了几下丈夫,见他仍是不言不语,不由凑近了骂他,“老秋你倒是说句话呀,在镇上教育那几个刺儿头,你嘴巴不是挺溜的吗?咋一见了领导就成怂包了?”
真是急死个人!
镇上那刺儿头怎么跟英气逼人的大军官比?
秋振铎也还是个欺软怕硬的,慌忙扯回袖子,一声不吭。
朱秀芳狠狠啐了他一口,为了女儿也只好壮起胆子,而林安邦也快成她女婿了,她口里叫得亲热,“长官,这事儿我问过我家兰儿和安邦了,安邦是醉了酒才……哎呀,我照实说了吧,这事儿牵扯到兰儿的清誉,你们听过也别说出去,兰儿本来不单请了安邦,她还请了楚俏和那个叫什么肖、肖副队的,可没想到楚俏口口声声答应了,却是没来,顺带把兰儿托她转交给肖副队的邀请函也转手给了梁羽。要不是她居心叵测,一心想坑害我家兰儿,兰儿也不会平白失了清白。”
楚俏瞪大了澄澈的眼眸,白皙清丽的脸颊满是不可思议,未等她开口,双手抱胸的楚珺倒是冷嗤一声,讥讽道,“我说你们秋家面盘倒是够大的,你当我家大妹夫没钱养活我妹妹,犯得着惦记你家兰儿的饭菜?”
说话间不少人把目光投向陈继饶。
陈继饶无力扶额,大妹夫这个称呼,她的脑洞究竟是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