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的,什么时候围过来的,你们怎么不说。”陈旭吃惊道。
孟如山摊了摊手:“我就一会儿没看他们,然后他们就围过来了。”
“不要紧,等我破开封印,这些寻常鬼物阴魂自会散去。”刘发突发猛力,缠着红绳子的手掌狠狠拍在柱子上,伴随着一声闷响,石柱上的符文顿时青光大振,一丝丝黑色的气体从符文中冒出来,朝四周散发。
“呜呜……。”
“呃唔……。”
“……。”
本来没有动作的阴魂忽然躁动起来,抬起双手往台子上爬,陈旭见势不妙,抽出腰间那把桃木剑,形似玩具的三寸桃木剑在陈旭的挥动下,居然发射出金黄色的光芒,凡是被金光触及,阴魂便被打得直往后退,受波及严重的阴魂更是直接消散。
陈旭一边挥剑一边喊道:“大师兄,你赶快破开封印,我顶不了多久。”
看来陈旭的道行比较低微,这才打散几个阴魂就显现出乏力的样子。
刘发紧咬牙关,看起来十分吃力,由此可见这根石柱并非想象中那么好对付,那阵阵黑气扩散后被阴魂吸收,这些阴魂像是遇到美味一样,疯狂地朝石台涌来,陈旭压力倍增。
“你们快帮忙。”陈旭从怀里抽出十几张黄符,上面用朱砂画了奇怪的符文,我们虽然看不大懂,但很明白陈旭的意思。
张达接过黄符,给我和孟如山分了好几张,自己则是朝着面前的大叔阴魂用力地丢过去一张:“去你娘的。”
黄符碰到阴魂顿时烧成一团火焰,那只大叔阴魂全身瞬间被点燃,倒地疯狂地挣扎,几秒时间就被烧成一团黑气,黑气又被其余阴魂吸收。
接下来的情景,当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黑气有限,一些阴魂为了多吸食黑气,竟是与其余阴魂争斗一起,其中有一只穿着红衣的女子那是十分凶猛,一口下去,旁边那位正在吸食黑气的老婆婆的脖子就被啃出一大块口子,两口就把她的脸啃掉半边,老婆婆无力还击,最后化作一缕黑气,被红衣女子阴魂吸食,其余阴魂不敢与她争抢。
很快,我们手上的黄符都用完了,只有陈旭借用桃木剑还能撑一会儿,但看他满面热汗,面孔发白的样子,应该支撑不了多久。
那只红衣女子阴魂吸食多了黑气,似乎有了灵智,不再是呆滞的表情,而是兴奋地咧嘴怪笑起来,泛白的瞳孔死盯着全神贯注的刘发,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
“大师兄,我快支撑不住了。”
陈旭一剑刺向红衣阴魂,红衣阴魂张嘴发出刺耳的狂啸,那张嘴巴裂到了耳根,相当的恶心,咔嚓一声,桃木剑竟然被那个女鬼给咬断了,陈旭被弹到石柱上,撞得七荤八素,四周的孤魂野鬼迅速靠拢过来。
张达抱起陈旭,摇了摇他的脑袋:“喂,不要睡啊。”
女鬼趁机抱住张达的小腿,充斥着几十颗牙齿的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我吓出一身冷汗,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我只知道这一口下去,张达的腿肯定会跟那只桃木剑一样变成两截。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刘发将一张黄符贴在手臂上,那只手顿时变作黄金色,他抬手就是食指指向女鬼,金黄色的光芒竟是顺着手臂射出,贯穿了女鬼的眉心,女鬼咆哮一声,转瞬化作一团黑气。
我擦,这不是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吗?打鬼还算厉害。
刘发分了心神,那石柱的反弹力猛然发作,将他弹飞十多米远,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周围的阴魂迅速涌上去,将他淹没。
“刘大哥。”我用发抖的声音轻声喊道,张达和孟如山均是微微张着嘴,一脸的呆滞,看来他们跟我一样,没想到最厉害的刘发居然就这么死了,我们的精神支柱就这么完了?
群鬼围攻,啃噬其骨,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他。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冲破阴魂,凡是被金光笼罩的阴魂,顷刻间化为虚无,就连黑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刘发处于金光之中,轻轻一跃,竟是跳上高台。
刘发刚站稳就喷出一口鲜血。
我赶紧扶着刘发,担心地问道:“刘大哥,你怎么样了?”
刘发随手丢出一团烟灰,说道:“此地远比我想象中要凶险万分,你们抓紧我,我用遁地术带你们离开这里,你们千万要闭上眼睛。”
我和孟如山抓住刘发的肩膀,张达力气大,他单手提着陈旭,另一只手抓住刘发的手臂,刘发掏出一张黄符,嘴里念叨:“地藏菩萨显灵,借路一行,走。”
我闭着眼睛,只能听到耳边有风声呼啸,但仅仅持续了几秒,风声就停止了,紧接着是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我心想肯定出事了,赶紧睁眼,自己正坐在冥镇的街道上,刘发、张达、陈旭都在旁边,唯独少了孟如山。
“没想到我受伤至此,居然连遁地术都维持不住。”刘发吃力地说道。
我焦急万分地说道:“孟如山呢,他去哪了?”
其余人这才发现孟如山不见了,张达站起来就要去找他,却被刘发拦住了:“你同伴肯定在我施展遁地术的时候睁开眼睛,这才失去了踪影,他现在处于冥镇的某个地方,原路找回根本找不到他,我们先找个地方藏着,等我伤势稍微恢复一点,立马去找他。”
我能理解张达的心情,劝道:“刘大哥说的没错,现在能救孟如山的只有他了,而且陈旭还没醒过来。”
张达慢慢地冷静,抱起陈旭,跟随刘发来到街边一栋烧毁的二层建筑内,刘发又给我们发了一张镇阳符,原来的镇阳符上面的符文已经暗淡到几乎看不清了。
“是我太小看那根石柱了,没想到它牵扯着冥镇的阴魂,以我的道行,根本破不开石柱封印。”刘发十分悔恨地说道,盘坐下来打坐,似乎这样能令他恢复一些伤势。
我和张达不敢打搅他,就在旁边坐着,希望他快点恢复,找到孟如山后,立马离开此地。
张达托着脑袋,自责地自言自语起来:“小山那小子最胆小了,他现在肯定怕的要死,都怪我,当初没阻拦他,就不该让他来冒险。”
“别这么说,你们都是为了我,我是罪人。”我忽然想到我奶奶、爸爸,以及孟如山,他们都是因为我变成这番处境,或许我真的是个扫把星。
而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这里。
“咳咳,我们虽然刚认识,但来冥镇的决定就说明我们不只是朋友,而且是共患难的兄弟,为兄弟,什么都值得,而且斩妖除魔是我们道家弟子的天职,死又算得了什么?”陈旭醒了过来,安慰我和张达。
陈旭一醒,我们就少了个担子,而且他懂道术,算是添了一个助力。
陈旭也开始打坐疗伤,我和张达就守在窗边,时不时地探出脑袋观看外面的形势,偶尔会有一两只阴魂慢吞吞地路过,都没发现我们。
时间越久,孟如山就越危险,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刘发停止打坐,抹掉嘴角的血迹,对陈旭说道:“师弟,你带着你同学离开这里,我去找孟如山。”
陈旭停止打坐,说道:“你也不知道孟如山在哪,多一个人多一分找到的可能性,我们分为两个小队去找吧。”
还没等刘发说话,旁边的张达却是满脸绝望地看着窗外,幽幽地说道:“已经不用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