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战事依旧时有发生,就算是杜小九这个女帝亲自前来,可那大批的流民还是到处作乱,为此,冯靖远伤势一好,杜小九就派他去了更加紧张地方。
听说那里四处作乱的流民和黑衣人经常交手,即便与她见面之后答应与她一道儿回去的梅凌南也没能将那批黑衣人收走。
梅凌南一事杜小九一直想不明白,一个太师的独自,先是受伤掉落山崖,导致失忆,而后被人救起,他偏生忘不掉自己还是一个将军的职位,可就巧不巧的遇到了程诚,于是两人双宿双飞的举着菜刀到处打劫,所以,黑衣人不是作乱,是打劫。
“哎……”此时坐在营帐中的杜小九微微一叹。
旁边的紫青陌瞧着他,站起身来,伸出手。
杜小九知道,他又在向自己要玉佩,杜小九上前拍打他的手,“不给,我还有事要忙。你先跟冯靖远去那边,或许能帮上忙,目前来看你也就是在看不到我的时候才会正常,那就放你自由,随冯靖远一块过去,我要在这里看守几日随后就到。”
紫青陌愣在那里,瞧着她,许久才艰难的点头,“好,注意安全。”
杜小九微微一乐,很是满足他现在的样子,上前将自己的身子像只懒猫一样拱在他的怀里,贴着冷冷的铠甲,“现在入冬了,你要小心别冻着,要按时吃饭,别到处乱跑,记得,我是杜小九,你要找的人是我,记忆混乱了就往回走来找我,哎,别走丢了,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可千万别再失踪了。”
紫青陌低头,瞧着怀里的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秀发,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初七,保重!”
“哎……”杜小九沉重的一叹,起身轻轻推他,“快走吧,我叫人看着你,免得又丢了。冯靖远,进啦。”
一直杵在外面的冯靖远已经被冬日的冷风吹红了脸,听得杜小九叫他,他飞速的掀开帘子进了营帐,“皇上!”
“恩,看着紫青陌就行,其余的事情我已经交代给了梅凌南和程诚,到时候你们里应外合将那群作乱的人抓住,相信这件事就会平息了,太师那里现在忙的不可开交,相信他也没有那个心思管这里,咱们要尽快平定叛乱,而后再去收拾太师的人。老东西,嘚瑟了这么多年,也该打一打他的士气了。”
“是,皇上。”
“去吧!”杜小九冲他点点头,还不忘最后瞧一眼一身铠甲的紫青陌,疼惜的看着他此刻恍惚的神情,知晓他又在因为错乱的记忆和不能集中地精神而坐挣扎,只对冯靖远点点头,“快去快回。”
冯靖远拉着紫青陌除了营帐,就有一个侍卫飞奔而来。
“何事?”
杜小九有些心不在焉,望着紫青陌被冯靖远拖着走,她深拧了一下眉头,“紫青陌,千万别再丢了,我这里很是紧急,怕顾不上你,尤其花如是已经派人四处找你的事儿了,我不想再叫你涉险,这里我来处理就是了。”
“皇上……”那侍卫瞧着杜小九一副没有在听的样子,于是又重复的唤她。
杜小九一怔,有些微愣的瞧着跪在那里的侍卫,想了一阵才回忆起,这不是派出去寻找翼王的人吗,“可有消息了?”
“回皇上,王爷的下落找到了,就在西域属国城西,因为与太师的正面交锋,损失惨重,正被困在那里。我们的人赶过去之时,王爷正与太师交手,亏得我们赶到,不然后果不肯设想。王爷说,若是可以,即便是支援也要悄无声息的调兵才行,不然会引起周遭小国的骚乱,怕是对咱们不利。因为本就是侵占领土,尽管各族之间没有联系,可看在都在攻打小国的原有上怕是也会因为咱们的大举金兵而结义在一起,那我们就会更加损失惨重了。”
“恩,不错。”杜小九点头,西域外面多民族,各个民族之间并无联系,翼王能够占领一块属国境地也是因为各民族之间没有联系才会轻易得手,西域人皆是英勇善战之人,尤其马背上长大的他们打起仗来各个是好手,一旦交手,加之太师的人,昭国一定会吃亏。
想了想,杜小九又问道,“翼王可有说如何动身?”
“王爷只说要咱们等候消息便是,那属国一定不会叫太师抢了去。”
“如此……”杜小九皱着眉,想了想,此处有梅凌南里应外合,冯靖远已经赶了过来,险情暂时抵制住了,那么只有翼王那里,她该去一趟才是。
“带路,朕要亲自去一趟。”
“啊,皇上!”
“讲!”
“王爷说,不允许皇上过去。”
杜小九一怔,“为何?”
“王爷说,西域更加寒冷,怕皇上受不住,好生呆着便是。”
杜小九脸色一白,这人怎生还在介意从前的事儿?她咬了咬薄唇,一拍桌面,低喝一声,“朕非要去。你们都好生呆在这里,一切事宜交给副将处理,朕独自前去,消息不准走漏出去,可记住了?”
那人怔了怔,终是握拳低喝,“是,皇上。”
杜小九连夜独自乘骑,因为没有积雪,脚步越发快了,眼看就要到西域城外,再往北走上五里便到了西域境内,杜小九的兴致高了不少。
望着远处高山,杜小九抹了把鼻涕。脸上红肿,心下后悔,为何出门之时不多拿件衣裳,为了贪图腿脚轻快,只带了兵器,现在冻的她浑身麻木不堪。
又因为一路赶来,吃尽了馍馍和雪水,一来二去外加地域原因吃食不顺,导致她上吐下泻。
才三日的功夫,她竟然瘦了一大圈。痛苦的捂着依旧在抽搐疼痛的肚子,四处还在寻找可有隐蔽之地好再去退了裤子拉稀去。
手中的纸张已经剩下最后一块,冰天雪地何处寻来厕纸还成了天下大事,杜小九无奈的叹气摇头,皱成了团的脸上尽是苦楚。
咕噜噜,咕噜噜,又是一连串的肚子轰鸣,杜小九低吼,弯腰捂着肚子,“又来了,屁股快要冻住,还何处拉去。”亦步亦趋,艰难扯动腿脚,趟过高过膝盖的雪地,越发的行走艰险。
“不要再叫,哎呀呀呀……”杜小九痛苦呻吟。
一步一停,两步一顿,如此缓慢,身上冒起了虚汗,打湿脊背,风吹低地,扫来而去,她顿时浑身战栗,面色更白了。晃晃头,咬咬牙,欲要爬上马背,却感觉肚子猛抽一阵疼痛袭来,眼看一股顺滑就要从某处喷薄而出,她四下慌忙寻找干爽之地。
正待寻着,瞅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睁着一双红热热的眼蹦跳在厚重的雪地上,时而探出半个脑袋转头查探,时而低头啃食落在雪地上的松子。
看的起劲,杜小九想是否该捉来烤着吃,还是裹在泥里熏着吃……
哪想,身后一个响动,她惊得连连后退,回首看见一只惊跳的雪鹿四处奔跑,迎面冷风吹来,夹杂着一股呛人的臭气,她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娘的,拉裤子上了,该死的雪鹿,等我换好衣裳定要吃了你,今日捉不到你,我就改姓鹿。”
一面拧鼻一面低骂,抬腿要去马背上寻来衣衫,总不好粘着屁股上的东西一路走到还有一日路程的边塞去。突然,身子一轻,脚下失重,身子不受阻力的陡然向下坠去。
伴随惊叫声起,杜小九的骂声响彻山林,“我问候狩猎人你全家!”
只听的,哄的一身,接着,“啊!”惨叫,半晌,“啊啊啊啊……我不活了!”许是摔下来的姿势不对,有些东西顺着衣裙的细缝蹦了出来,钻到她的面颊,她伸手战战兢兢抹去脸颊上的漆黑东西,泪水扑簌簌而下。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路有拦路陷阱,裙有米田共。
体弱身虚,天寒地冻。吼叫不灵之外,她已经没了半丝的气力。渐渐的双眼打架,望着越渐暗下来的天色垂头丧气,抽泣过后,她无奈的低骂一声,“哎哎,该死的,真是倒霉透顶。”
天色暗了,浩瀚夜空下点点星辰闪烁,她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好暖,又温又滑,好似一只宽大的手臂抚上胸前的两颗红缨,肆意揉搓,不禁一阵战栗,酥麻感溢满全身,带着周遭氤氲的湿气扑打而来。接着,嘴边顿时一股甜腻,贪婪吸吮,吞咽……
杜小九梦呓中呻吟,忽地脸上一热,陡然转醒。
睡眼惺忪,眼前一个人影晃动,紧皱双眉,担忧的打量她。
“皇上,你可醒了?本王还以为当今昭国女帝死在了雪地里,呵呵……”声音如此熟悉。
杜小九扭捏挣扎要起身,忽地身子被大力的按压,待要躲闪,额头上一阵湿凉。
“烧退了,再躺会,方才喝了姜汤,闷些汗来就好,切不可再受凉。”
杜小九迷糊中断断续续的听来,暮然心底有些充溢满盈的东西陡然不见,好似浴火焚身的两人正褪了对方的衣衫,顷刻间被一盆冷水劈来,瞬间精神百倍。杜小九有些失望的躺回,方才原来只是喝了姜汤,还当是被哪个俊俏的公子哥,哎呀……不禁脸上一热。
翼王试探的手再一次抽回,“许不是方才着了凉,怎的又热起来了?”
杜小九不禁翻着白眼,你个蠢蛋。
咦?翼王?
杜小九终于舍得睁开双目,定定打量面前的人。
“翼王,翼王,你是翼王。”双眼灼灼,似要滴出泪来。
“是我,是我。”
“真的是你,翼王,我来了,我来了。”
“我知道,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