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杨柳噎住了。
女帝要出走,谁人不心急啊?换做是从前,那没有人会担心,可现在是失忆了之后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女帝,谁都会担心,包括一直没脑子的杨柳也担心的要死要活的。
“当真?”段一一双眼绽放光彩,世界无比缤纷。
“嘿嘿,想法而已,想法而已,嘿嘿,来喝酒。”
“呱唧!”两杯一碰,杜小九满足的灌了个酒饱。
“哦!”段一一失望的扯了扯嘴角,仰头将酒喝光了。
一席饭下来,四个人喝醉了三个。
只有杨鄂还算是清醒,杜小九因为两日卧床,今日大吃大喝了一顿下来,身体还是虚脱无力,恶汗连连。
段一一是真的醉了,眼前人影重叠,瞧不真切哪个是杜小九了,只晓得手里攥着一只手,满足的使劲的揉捏了一顿。
杜小九傻呵呵的笑着,指着段一一的鼻子说道,“你休要非礼我的柳儿,放开,放开。”
杨柳已经烂醉如泥,一路被人牵着往前走,出了酒楼门口,“哇!”一声,吐了满街满道,外带段一一的领口。
段一一胡乱的抹了一下脸颊,攥着杨柳的手翻身就要上马,“我带你回去成亲,成亲。”
“成亲你妹哦,放开柳儿,放开柳儿。”杜小九拉着杨柳,拽着段一一,两人手软脚软,一翻身,“咚咚!”两声,两人翻倒在地,滚着柳儿吐出来的污秽在地上一转身,瞬间被吐的地面干净了。
杨柳“嘿嘿”一乐,爬起身爬向杜小九,“我们继续和,继续喝,皇上。”
“恩,皇上?呵呵呵……喝醉了喝醉了。”段一一指着杨柳儿背影也跟着傻呵呵的乐。
“胡说八道,我是杜小九,我是杜小九,我不是初七,我不是。嗝……”
待杨鄂借账归来,只瞧着三人扭打在一块,互相指着鼻子在那里自说其话。
“皇上,跟我回家成亲,生娃娃。”
“嗝……我不是初七,初七早死了,我是杜小九,杜小九。”
“好,嘿嘿,杜小九,回家生娃,嘿嘿,嘿嘿……”
“哎?!”杨鄂一声惊叹,无奈的蹲下身一个一个的扶起,扶起这个,另一个倒了,扶起那个,两个全趴下了。
拿那冰冷的地面当成了自己的床榻,杜小九枕着段一一的手臂,两腿大腿一搭,只觉得怀里一个异常温暖的枕头被自己抱住,满心欢喜的抱着,就要睡觉。
“天啊,来人,将他们分开。”杨鄂叫暗中的暗卫现身,她立在那里望着地上扭成一团的三个人狠命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分开,你们先护送皇上和杨柳回去,不要叫人发现,我去送送这位大侠。哎……”
话音刚落,暗卫纷纷落下,只瞧七个身影蹲下身将地上的两人扛起,一扭头,就没了影子。
段一一吧唧着小嘴,怀里没了温暖,像只失去了玩具的宝宝,不安的在地上打起滚来,“成亲,成亲。”
“成亲。呵呵,那是皇上,若是真的与你成亲了岂不是出了乱子,要知晓,皇上只能与紫青陌在一起,这是先皇早就说出来的事,即便他们互相伤害,可最终还是要在一起,你不懂,虽然我也不懂,可事实不就是这样吗,呵呵,分开了这么多年,出了这么多事,皇上还是喜欢紫青陌,不然你瞧,翼王如此替皇上卖命,还不是换不回皇上的一个回答吗,就这么吊着,几年了,呵呵……当局者迷,哎,哎,哎,哎……”杨鄂一面自顾嘀咕,一面将段一一放在马背上,没等她敲打马背,马儿自顾就走了起来,段一一身上没有束缚,像一只泥鳅,又“吧唧”一声落了地。
这回,头先着地,他闷哼一声,捂着脑袋在地上不动弹了,显然摔得不轻。
这酒也就清醒了大半。
段一一挣扎着要起身,只瞧眼前一个美艳绝伦的男子正向自己走来,站在那里看了许久才想起是今日与杜小九一同前来的人,他拍拍杨鄂的肩头,“小兄弟,还没请教,贵姓,嗝……失礼失礼,醉了,呵呵……”
“哎,在下杨鄂,段大侠,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不用,呵呵,咦?我们出来了?哎呀,醉了醉了,杜姑娘是不是瞧见了我这幅样子被气走了,哎……真该死,嗝……”
“已经先行离开了,段大侠,我还是送您过去吧,不知段大侠现在住在哪里?天色已晚,城门已经关了,暂时栖身之所可有着落?”
“啊!这么晚了……”段一一仰头瞅了瞅漆黑的天色,不禁一阵头晕目眩袭来,他捂着嗡嗡作响的脑袋使劲的摇晃了两下,又从就近的河边洗了一把脸,总算清醒不少,“哎,真是失礼,咦,刚刚兄台说自己叫什么?”段一一使劲捏着自己的额头,试图快要醒酒。
“在下杨鄂,段大侠可有住处?”
“恩,恩……”段一一尚且清醒,可奈何酒劲冲头,他只能强装震惊,身子才夜幕的萧索风下摇晃,大着舌头说道,“杨兄台客气了,我,我自己有地方栖身,嗝……恩,恩,就此告辞。”
段一一大步流星,潇洒的走了一个“s”形状,抓着马脖子滚上了马背,还不忘对杨鄂拱手道谢,“多谢杨兄弟。”
打马就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使劲了勒紧了马缰,马儿吃痛的一扬蹄,将段一一摔下马背。
段一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终于停下,他起身的那一刻,“哇……”今天吃的东西算是白费了。
杨鄂站在远处都闻见了一股酸臭酸臭的味道,微微曲鼻。
“那个,段大侠,我还是送您过去吧!”
段一一从污秽物中抬起脸来,抹了一把,那酸爽……还不忘对杨鄂客气的推脱,“多谢杨兄,真的不必了,额,那个,我有东西要交给杜姑娘。”其实他是想借着酒劲亲自送给杜小九的,奈何就这样一杯接一杯的被灌多了,幸好现在还算清醒,不然不知下一次要何时见到,那准备了多日的东西也都白费了。
“好,我会替杨大侠转送给皇,额,杜姑娘的。”
“嘿嘿!”段一一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包括,是由一片泛黄的白布包着的,并且叠整的方方正正,他一扬手,“啪嗒!”落在了杨鄂的脚边,捂着嘴巴道,“唔,多有不便,我就不递给杨兄台了,多谢!”
杨鄂低头瞅了瞅,还是没能有勇气就这样大刺刺直接拿起,从怀里掏出手帕捏着那沾满误会的布包提仔手中,左右瞧了瞧,又晃了晃,好似还有金属的东西在撞击,待她又要说话,眼前的马蹄一扬起,嘶吼一声,带着段一一疾驰而去了。
“哎……”杨鄂一声叹息,她觉得,今天夜里算是开眼了,一向沉稳的皇上竟然也会有这么不着调的时候,并且交的朋友更是不着调。
回到宫内,宫女已经忙完了,里里外外仍是充斥着寻人的酒气,翼王怒气不小的端坐在一旁,瞅瞅四仰八叉卧在床榻上的杜小九又抬眸看看随后而来的杨鄂,眉头一拧,低喝一声,“胡闹!”
杨鄂浑身一颤,将布包放在了杜小九跟前的茶几上,转头坐在了翼王的身侧,低声问道,“王爷,胡闹的不是我,是皇上,不知皇上现在如何了?”
两人像极了多年未见的好友,有的只是默契,翼王没有再发火,更是没有在意她的失礼,只淡淡的吐出一口怨气,“成何体统,中毒之后就成了如今的样子,叫本王如何放心离开?”
“依我看,暂时不要离开的好,皇上好似……”她在心底琢磨,那个词语要如何形容呢?
倒是一向见过识广的翼王道出了她的心声,“好似换了个人,现在的不是初七,不知哪里跑来的野猴子。”
“猴子,猴子,我要尿尿……”杜小九蒙蒙之中觉得尿意十足,有人喊猴子,她也喊,“猴子,猴子,我要尿尿,尿尿。嘘,嘘,嘘……”
杨鄂一脸黑线。
翼王脸色一阵红一阵黑。
杜小九一翻身,那长裙就要撩开了。指着面前的空地大叫,“尿憋子,拿尿憋子来,快,要不我鸟床上,嘿嘿,嘿嘿……”
宫女犹豫了,都是女人在也就罢了,现在可是翼王也在啊,那藏在身后的尿憋子说啥也拿不出来。
“尿憋子,尿憋子,嘘嘘……”杜小九挣扎要下床,双眼未睁,那双白脚丫子就要往下落,落空之时,“咚!”来了个狗啃泥。
好似摔的不痛,或许是因为痛感没有憋尿的感觉来的强烈,她仍是指着地大叫,“尿憋子,快!”
宫女无奈,一弯腰,将尿憋子放在了地上,羞愧的掩面而去。
“啊,皇上!”杨鄂焦急上前要去搀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入册还真是头一回,可拦也拦不住了,杜小九是真的憋久了,裤子一褪,哪里还顾得上那些。
翼王稳坐在那里一动未动,脸上的皮肉却动作不小,险些就要因为惊愕和惊讶毁容了,隐忍了一阵,瞧着那杜小九不似在开玩笑,当真就要在他面前如此,“哎……”翼王才起身,一甩曳撒,“胡闹,胡闹!”大步而去。
“嘿嘿,舒坦!”解决完了自己的事,杜小九随意伸手一搭,以为自己还在现代家里的卫生间中,那一伸手不就是卫生纸吗?!可这里……
不错,她摸到了段一一送过来的布包上,左右拆了一会儿“包装”,一撒手,里面落出来七七八八小玩意,有珠钗,有发簪,还有香囊,在最底下就有一张纸,“嘿嘿,纸!”
闻声回头,杨鄂觉得不妙,大叫着,“哎,皇上!”飞身上前。
可还是晚了一步。
“吧唧!”
杨鄂好似看到了段一一那心痛的样子,也看到了那张纸上写的几个大字,“杜姑娘,等我娶你!”虽然有些丑,可这份真情她这个局外人都体会到了,真真切切。
可如今,成了杜姑娘的草纸了。
“睡觉!”杜小九起身,翻身上床,呼呼大睡。